明亮的火光微微一摇，在骤然的减弱后更旺盛的燃烧起来。
他曾经在噩梦中无数次询问可能的神明，问苦难为何如此深重，问命运是否有迹可循，问这样的不公如何选定了他，而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无力且无用的想法。他将自己投入哥谭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投入金钱，投入时间，投入名誉，投入健康乃至生命。他从未考虑过“未来”和“以后”这种尚不明确甚至可能不存在的词语。
但现在，他由衷的感激命运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夜里给了他一场盛大的馈赠。
赠予他奢望未来的权利，赠予他再次温热的感情，赠予他一个......
珍贵而温柔的灵魂，与他相爱。
梦里那个向他走来的身影逐渐清晰，她有着柔软而卷曲的黑发，长长垂至腰际，精致明艳的五官像淬火的刀锋破开他坚硬如堡垒的内心，然后一汪碧绿的湖水就这样倾泻进去，在心脏的最深处或平静或涌动，永不干涸。
......
......
在安静的夜里，其他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伊迪丝走上楼梯。
在她的前方，布鲁斯站在门前。
门梁的垂拱上挂着垂落的槲寄生。
他含笑的蓝眼睛比一切宝石更加明亮，让人奋不顾身，甘愿沉溺其中。
伊迪丝向他走去。
他们在槲寄生下温柔的接吻。
这是一个漫长的，柔软的吻，
两个同样破碎的灵魂相互填补。
“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
“我从未想过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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