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说破,便更不好推辞,“只是没想到陛下会赐宴与我。”
“怎么不会,”司马远笑笑,“此次事了之后,姑姑便再也不会回来,以后山高水长,逢年过节都不会再见上一面,朕思及如此,便让人做了一桌家宴,算是尽了与姑姑的缘分,日后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马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如今琢磨不出个原因,也只能先谢恩再用膳。况且司马远这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司马芸生养皆在京畿,要说京畿之外的地方当真少去,要说以后再也不能回来,司马芸没有半点不舍是不可能的。
礼称是食不言寝不语,但这家宴自然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规矩,虽然人少的不像是个宴。餐至半,司马远又突然开了口:“姑姑要游历山河,自然要有人陪同,朕让御林军在新兵中举荐了不少人,既然以后是跟着姑姑的人,朕也不好越俎代庖,省的姑姑以后用的不顺心,便让姑姑待会儿自己随意挑选便可。”
司马芸听得这句,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倒是一叹,这些所谓的新兵估计也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司马远如此说,估计是想起她从前那数个面首,给她个面子罢了,只是最喜欢的那个已经不在了,再挑选些什么,似乎也没了这种兴趣。
如此想过,司马芸便也谢过答应下来,此番事了她才出京,除了不舍得这京畿,自然也是想看看司马聪聪明这么些年,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她是有些好奇司马远接下来要怎么做,如今她也做不得什么,估摸着问两句,也不是出格的问题:“安王那头,陛下可谓是志在必得了?”
“重兵抓捕,量他难逃。”司马远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到了数月之后的事情,“等司马聪下狱,姑姑便可离京,爱去哪儿便去哪儿。”
而司马远以为必然是插翅难逃的另外一边,安王府众人便也打点好了行装准备离开王府。黄莘儿抱着小萌从王府的后门走向马车队,她的物件不怎么多,也不用怎么收拾,只不过不知道这一路要走到什么时候,之后又是个什么境况。
正想着,黄莘儿便看见自己身前的马车突然伸出来两只手,便将自己怀里的小萌抱上了马车,她愣了愣,抬头便看见司马聪回过头来对着她笑笑,又伸出了手:“你担心我。”
昨日他们正相持不下,黄莘儿所说他的确无法反驳,他的确心里放不下安王妃黄莘儿,虽然知道两个黄莘儿其实就是一个人,但是听黄莘儿所说,他也明白,现在的黄莘儿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即便是能接受自己就是安王妃,也觉得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是不一样的,更是觉得司马聪更喜欢的其实是以前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自己,自然会有所不满。司马聪还没有想好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他只是怕因为这样的事情黄莘儿会疏远他,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替身,结果却没想到被司马远这么一闹,他发现黄莘儿是发自内心像直觉或者说是像习惯一样担心自己。就像以为至宝在黑夜中丢失的彷徨的人,发现自己拴在宝物上的绳子没有断一样,顺着绳子一点点去探寻,依然可以把宝物找回来,这让司马聪十分高兴。
黄莘儿愣了愣叹了口气,见司马聪如此,自己当真是有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的确无法接受之前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觉得司马聪说的似乎有理,但是依然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逻辑错误,打破这似乎是司马聪的“幻象”,但是结果往往是发现比起自己的认知,这似乎才更是合理。黄莘儿虽然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就是安王妃,但是依然是觉得,司马聪能这么高兴,特别是那天那么高兴,是因为他依然爱着之前的黄莘儿,至少要比爱现在的她要多,即便是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黄莘儿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也不会变回原来的安王妃,她自己也没这个打算。只是她听这番惊变,对司马聪的关心自然无法隐藏,被司马聪这么一说,所有计较在大局面前便也摆下了。
那什么桃花村的事情,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