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怪物吗?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他是那么的迷茫,步入青春期的克拉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太阳的升起,在阳光如同母亲般的包裹中,他思索着自己从哪里来,自己是谁这个本质的问题。
那个时候的克拉克发现,自己找不到定位在这个世界的锚了。
然后玛莎·肯特抱住了他:“你是我的许愿流星,你是我的梦想成真,克拉克,你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美好的事物。”
他就被紧紧的锁定了。
锁在了玛莎的怀里,锁在了这个被太阳照耀下的地球。
他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那里,满心怒火,满心悲伤,满心绝望。*
但他记住了她的声音,记住了被人所爱的滋味。
他带着被爱的感觉出发,他跨过雪山,他漂浮深海,他跋涉沼泽,他穿过风暴,他最终找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见过中东的战火,见过人间的烟火,见过未被驯服的自然,见过人定胜天的史诗。
他最终在极寒之地找到了那个答案。
我是谁?
北极的孤独城堡告诉他:
我是卡尔·艾尔,我是乔·艾尔之子,我是氪星遗孤。
于是他的胸前,出现了那个代表希望的标志。
他再一次像三个月前一样坠入深海,这次他轻柔而又紧密地握住了一只白皙的手,他不再迷茫于那个坠入百万颗星辰的迷梦,克拉克挥动了自己的手臂。
外来者握住了地球上的童话。
……
我是谁?
这好像是人生三大问中的第一问。
人们很少在平时思考这个问题,至少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上,在风和日丽的海滩上,在与亲人与爱人甜蜜的相处中,很少思考这个。
反而在极端的困顿与困苦时,在极端的孤独时,这个问题常常盘旋在脑海里。
而自布鲁西醒来的时候,他就本能的追逐这个问题。
他像活在一个童话里,又像活在一个笑话里。
他像生活在一个一千零一夜的世界,每天都是一个新的故事,他像活在桑鲁卓的叙述里,以至于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真是假。
握住那只来自天上神子的手,他沉入海底,第一次看清了梦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快乐的男孩,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欢乐,他身穿一身昂贵又贴身的衣服,彰显着富足与爱,他走路的时候不爱走,而是喜欢蹦蹦跳跳,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
多快乐啊!被爱滋养的孩子!
他奔跑在繁华的城市里,一个灯火与梦幻的城市。
他的身后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代表着正直的品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代表着悲悯的情怀。
一个藏身在影子中的人,他的面孔反而清晰狰狞。
枪声响起,带来了一片黑暗。
“嘭!”一声枪响急促而又响亮。
血液溅满了还带着笑容的男孩的脸。
回荡在高墙之间猝然炸响的轰鸣又突然消失,男孩闭上了眼,一只瘦弱但有力的手抓住他挡在身后。
“嘭!”
第二声枪响是真实的吗?
那不是幻听吗?
不,那不是。
在第一声枪响与第二声枪响之间*,是世界上最漫长的两次呼吸。
圆又硬的东西打在他的脸上,血液浸满了男孩失去笑容的另一半张脸。
随即另一幅图片出现了,那像雪花一样紫色的光在一只宽阔的手里展现……
“布莱尼亚克科技”
只是他从这场黑白电影里除了那两声枪声听到的第二个声音。
……
他的手被骤然握紧了,在海底,他看到了一个稚子的笑。
“布鲁西,”人间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