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也只是纯粹的感叹而已。至于陈老爷到底是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的,他并不关心。做大夫几十年他见过无数奇怪的病人,奇怪的病症,早都见怪不怪了。再说这些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要赚钱就行了。
他详细地给陈老爷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陈夫人摇了摇头,表情并不是很乐观,“这陈老爷的伤……算了,我就直说了,他肯定死是不会死的。但因为受的伤太多,以后身体不会太好,痛苦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事了。说不定直接就常年躺在这床上了,最严重的伤就是他现在是个阉人了。”他本来想要稍微委婉一点,但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就只好这么直白的说了。
陈夫人听了这话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只是眼里含着泪盯着大夫。
大夫以为陈夫人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伤心,他甚至还安慰陈夫人道:“夫人,这个真没办法,你还是放宽心。你还是过继一个孩子好了。再说这陈老爷一个孩子都没有,说不定本身就是有问题。他不成阉人……”大夫发觉自己似乎越说越多,赶紧住了口。但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就算不成阉人说不定也不会有孩子。
陈夫人却是含着泪笑了起来,她哪有一点伤心。他们之间没有孩子都是她求来的,每次那个之后她都是主动喝避子汤的。至于其他人为什么也没给他怀一个庶子还是庶女,这她就不知道了。她除了给自己喝避子汤之外,可没有对别的女人做什么。估计是作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不许他有孩子。孩子那么美好善良,怎么可以叫这种人叫爹。
她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噗嗤一笑,“大夫你开药吧。”
这大夫虽然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知道有些话不是他该问的。于是开了药就提着箱子走了。
陈夫人随便找了个小厮伺候陈老爷。她可不会亲力亲为,她巴不得这人直接一命呜呼了才好。等了一会儿,她就找来了管家,问了问关于戏班的事情。
管家还以为这夫人是打算去戏班抓人,赶紧把春梅戏班和周週给供了出来。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想给陈老爷报仇,而是因为找到了罪魁祸首就不会迁怒他们这些奴才了。要不然等会儿这些事情就会变成他们奴才的过错造成的了。
陈夫人把尹清蕊三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又自言自语道:“居然年龄这么小,但也真够有勇气的。”
等天刚亮,她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乘着马车找到了春梅戏班的门口。
只是此时的春梅戏班更是乱糟糟的。花芽他们一早就起来在练功。凤夏他们做好饭之后,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班主出来吃饭。也并没有看到班主出去溜达。
所以凤夏就去班主房间找他,结果发现死不瞑目的花宏。凤夏直接被花宏给吓尿了。她大哭大叫着把戏班其他人都给找来了。这班主的死状一看就是吓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凤夏突然来一句,“肯定是尹清蕊被折磨死了,回来报仇了。第一个是班主,第二个就是你,是你,是我。”
凤夏的这句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大家都有点惊慌了起来。也就花果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没有把他的镇定丢掉。再说班主花宏死了,他作为花宏的义子,他自认为他绝对是班主的不二人选。所以这个时候出来稳定局势很重要。
他大吼了一声,“你们都安静。别胡思乱想,清蕊只是唱戏而已,跟班主有什么关系。班主也有可能是突发的什么病,痛苦不堪死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班主的身后事给办好。至于其他的话就不要乱说了。”
凤夏却跟疯魔了一样,她笃定就是尹清蕊回来复仇来了。她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折磨了一晚上。她以为她真的没有一点良心,可以任由别人在她面前去死。但昨天晚上她脑袋里却频频出现尹清蕊被那个陈老爷折磨的样子。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