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最心狠手辣的资本家,开着血汗工厂,压榨金光日身上每一寸值得利用的价值,并对这种压榨会导致的艰苦未来视而不见。
最古怪的是,金光日自己竟然也对这种压榨甘之如饴。
有时候,李大范都还没开口请求,金光日就已经帮他清理了道路上的阻碍。
某个初冬,李大范收到金光日的短信,震惊之余马不停蹄赶向平然。
金光日与他约定的地点在平然中央广场,这里是平然最繁华的地带之一,远远就能看到壮丽伟岸的领.袖雕像,鲜艳红.旗即便是在风雪中也不断飘扬夺目。
白雪在花岗岩地板砖上薄薄地铺了一层,李大范裹紧厚重大衣,快步登上台阶四下寻找金光日.
很快,他发现了目标。
金光日独自一人坐在正对着雕像的石台上,出神望着那些和雕像合影的人们。
两人已有多年未见,金光日已然大学毕业,正式迈入青年阶段。原本单薄的身板变得厚重而有安全感。
他不知坐了多久,肩膀上覆着星星点点的雪,更显得他周身气息肃杀冷冽。
几只傻乎乎的胖鸽子绕着他脚边打转,似乎想从他手里讨点过冬粮食。
李大范眉头微皱,深吸了口气,去广场附近的小吃摊点上买了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才折回到金光日身边坐下。
一开口,语气糟糕:“平时也没见你对领袖这么尊敬,怎么,现在要走了,开始装模作样了?”
他没好气地把烤红薯往金光日手中一塞。
指尖触碰的瞬间,他只觉得身边的少年双手冰凉的可怕。
见他这幅惨兮兮的模样,李大范忍不住语气软和下来:“热爱祖国不是大冬天坐在中央广场就可以的,你家在国内什么资源没有?非要去南方?你是想当脱.北.者吗?”
说道最后,又变成了质问的语气。
倒也不能怪李大范脾气暴躁,潮鲜人民私下里对南边抱有好感可以,但若是有谁表现出叛.国的倾向——尤其是金家独子这种敏.感身份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事态严重的话,有可能会被直接关进监狱!
金光日这家伙虽然脾气古怪性格冷淡,但这些年两人合作也算愉快。
难得有纨绔子弟愿意走上正义道路,李大范于公于私都不希望金光日在这件事上翻船。
“……我脱不脱.北,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管那么宽。”
金光日看着手中红薯怔怔出神,就在李大范怀疑他这种富家少爷是不是没吃过平民的低贱食物时,他指尖一捻,撕开一道口子。
冒着白雾的金黄内瓤露了出来,软糯焦香四溢,激得鸽子们咕咕跳脚。
随着年纪增长,金光日冷峻的脸庞退去了少年时期的稚嫩,终于衬得起他眼神中的成熟与狠戾。
他对半掰开红薯,却并没有尝试,而是任由鸽子踩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啄食。
“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寻求建议的。”在李大范要爆发之前,金光日从身侧的背包中掏出一个文件袋,晃了晃,扔到李大范怀里。
李大范下意识就要拆开,却在看到文件袋上印章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上动作停顿半秒,又迅速将文件妥善放回去。
声音压得极低:“这种机密文件是能随便拿出来的?你不要仗着自己父亲是高官就随便胡来!”
“我不拿文件,你会信我是公派去南边的?”金光日嘴角挂起讥讽的淡笑。
李大范:“……”
“不仅不会,而且还有可能去举报我。”金光日冰冷的视线扫过来。
“所以南希才会让你监视我——她信任你……信任你在任何时候都会对我抱有怀疑。”
青年一扬手,受惊的鸽子们扑腾腾飞起:“帮我拍张照吧。”
他递过来一部拍立得相机。
幽深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