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的手腕关节在扭动中发出一声可怕的脆响,整个手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歪在一边,再痛到极致的时候人类的大脑其实是会处于一片空白的情况。林琳趴在地上,只是大张着嘴无声的哀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晕开了早上精心画好的眼妆。
“先说说看,你到底是谁安排过来的。”榕溪总算理清楚了思绪,慢吞吞地问道。
见林琳完全被疼痛转移了注意力,榕溪不耐烦地把刀抵在了她的颈边,“你想要少一根手指吗?”
这种残忍的威胁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所以我会产生深蓝这种人格也算正常吧。
林琳呆滞了一瞬,慌乱地摇头否认,“我不是,没人安排我过来!”
榕溪真的很想提醒林琳一下,她现在的声音大得过分了,吵得头疼。
刀面平放在林琳的肩上,榕溪微微抬手,刀尖就在皮肤上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林琳连躲都不敢,她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刀锋破开皮肤。面前的少年眯着眼睛观察伤口的情况,似乎还是不满意,那把沉重的剁骨刀又在林琳的伤口上前后移动了两下。
大概是因为手上已经痛过一次了,这次林琳更多的感受到的是金属割开自己肌肉的感觉,那是一种比疼痛更难熬的恐惧。
“不要……”血液顺着她战栗的身体染湿一片衣服,“我都说!前,前几天,星期二的时候榕溪来找我说要我去榕家拿一种可以让他稳定出现的药……”
榕溪似笑非笑地打断她:“我就是榕溪。”
“是是,你是榕溪。”林琳根本没有剩余的脑容量去思考他说的话的内容,只是机械地应答。“他告诉了我药的位置,然后我去拿过来给他。”
然后他成了我的男朋友。
这句话林琳没说,她有种预感,如果她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的话,面前的少年一定会做出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来。
榕溪花了点功夫才挑出林琳话里的重点:“什么叫能让他稳定出现的药?”
林琳愣了一下,她突然有了一个自救的想法。
榕溪住着的病房每天都有固定的护工去打扫,为了防止被找到,榕溪把药都放在了她这里。其中有两支紧急的针剂,就放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林琳悄悄瞥了眼离她只有三四步远的茶几,她根本不可能在深蓝的眼皮子底下跑过去的。
“医生?!”榕溪听见林琳叫道,
榕溪的瞳孔骤然缩小。
林琳今天足够倒霉,从她给转换了人格的榕溪发那条消息开始。同时也足够幸运,至少他们弄出的动静,吸引来了宋澜。
用不着思考,在榕溪回头的那一瞬间开始,林琳连爬带滚地跑到茶几边,手指颤抖地在一堆掩藏的杂物下翻出包裹着药剂的纸盒。
另一边的宋澜和榕溪沉默的对峙。
宋澜在房间里沉默了半分钟以后,还是选择先出来找榕溪。说到底,他这个出现自我意识被销毁原身体的人工智能本身就是一个人类意义上的“故障”了。
但是宋澜没想到,他会看见这样一幕。
“深蓝?”宋澜脱口而出,难道在被他拒绝以后榕溪又发生了一次人格转换?
完全手足无措的榕溪刚想像以前一样,把锅都甩给另一个人格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林琳嗓音尖利的否定。
“不是!他就是榕溪。”
与此同时,刚才一直像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女人,大概是手里能扭转局面的药剂给了她勇气。在另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扑到榕溪的身后,一手抓住他握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针尖深深刺进榕溪裸露在外面的脖颈。
冰冷的浅棕色药剂被一股脑注射进榕溪的体内,随后林琳就像受惊了的鹿一样松开针管猛地后退几步抓住宋澜。
“他不是榕溪,不对,他是,他是深蓝。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