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我那流落在外多年的孙儿孙女?!”
云天:“……”爹,你在说什么?
没人来得及解释,云老爷子已经虎目含泪,上前几步,拉住沈蕴的胳膊,又低头看小芙蓉,激动之情难以言喻:“好,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不是!”沈蕴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我是他徒弟。”指了指云天。
“啊?哦。”云老爷子立刻松开手,转向芙蓉,想抱她起来。“爷爷的好孙女!”
沈蕴连忙挡住他,把芙蓉拉到身后:“她也不是!”
“……”大喜之后迎来无比巨大的失落,云老爷子难过,想哭,转头看向儿子,希望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云天尴尬地挠头:“那个,那个是我收的徒弟,也叫你一声爷爷……”
一番大喜大悲后,云老爷子已经没有力气打儿子了,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脑袋直喊头疼,堂上登时冒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上去唧唧喳喳地喊:“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哎呀快请大夫来!”
被晾在堂下的三人:“……”
芙蓉震惊:“天啦,云叔叔,你有这么多母亲!”
云天恼怒道:“那是我爹的妾,什么母亲!”
妾为庶母嘛。芙蓉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很识趣地不再戳他痛脚。
幸好云老爷子的头疼来得快去得也快,面上表现得再恼火,儿子回家了他还是高兴的,对两位小客人也十分热情,尤其是芙蓉,一口一个“云爷爷”地叫,叫得老爷子心都快化了,很想让她把姓去掉,直接叫“爷爷”!
当下就吩咐了下去,务必好好招待两位小客人。
夜里云老爷子还设了宴,专门请沈蕴与芙蓉,云天只能算是个陪客的。
扬州大盐商的家宅,自然与普通人家不一般。晚宴就设在一水榭中,隔水是自家的戏台,上头“咿咿呀呀”唱着不知道什么曲目,丝竹之声从水上飘来,令人如临仙境,如闻仙乐。
从小长在京城的沈蕴与芙蓉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沈蕴年纪大些,还能做出淡定模样。芙蓉年纪小,又是不加掩饰的性子,见到惊奇处就直接开口询问了,云老爷子很乐意回答她,一老一小,你问我答,水榭中气氛格外和乐。
正高兴着,云府管家突然从后头绕出来,在席下朝云老爷子打手势,表示有事要禀报。云老爷子眉头一皱,借口更衣出得水榭来,问:“什么事?”
管家面上略带忧色,压低声音:“老爷,巡夜的家丁又在园子里发现了脚印,就印在爬山廊栏杆外头的青苔上。”
云老爷子脸色一沉:“加派人手,继续巡逻!”
“爹,怎么了?”云天站在背后听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对劲。
自家糟心事,被儿子听见也没什么要紧的,云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回来的正好,家里进贼了,这几日你帮着留意留意,若是碰上,直接拿下!我就不信那贼子的武功能比你还厉害!”
盐商、漕帮这等生意,位于朝廷与江湖中间,算是个灰色地带。云盛兴身为著名大盐商,既与当地官府关系密切,江湖势力有时也会打交道。“南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云老爷子自然知道那是自家儿子,平时虽然低调不提起,但心里是很以他为傲的。
家里出了个大侠,居然还能被贼摸上门,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天动了肝火,气得饭都吃不下,直接就跟管家去看了贼人留下的痕迹。一路听他所言,才得知原来早在上月起,家里就发现过贼人的影子,但那贼人显然是个会功夫的,高来高去,留下的几个脚印都出现在普通人绝不会走的地方,比如围墙上、假山顶、房顶和山廊外沿。
普通家丁也上不去,只能架梯子往上爬。云天到地了,直接纵身掠上,夜色中也无需火把,内力凝聚至双眼,将所有痕迹都查看了一遍。
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