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回家省亲,是做为姚家女婿的身份来的,若岳父、岳母如此惶恐,那倒是我的不是。不如一家人亲亲近近的,还显得热闹。”
姚夫人还想说什么,姚阔接话道:“那微臣夫妇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时四人到了堂上,果然景成帝请姚阔夫妻做了上首,他带姚黄向他们二人行晚辈礼。
姚阔和姚夫人虽然有些窘迫,可景成帝那样坦然和自然,他二人也就从容受了这礼。
姚阔和景成帝在这边闲聊喝茶,姚夫人则拉着姚黄避到屏风后头说私房话。
原本姚夫人是想带姚黄进内院的,可景成帝不许,姚夫人也只好勉强接受这种方式。
她的关注点和姚阔不同,拉着姚黄上下打量了许久,眼圈渐渐红了,道:“牡丹,你在宫里,辛苦不辛苦?”
姚黄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挨着姚夫人,微笑摇头:“这么些年,母亲辛苦不辛苦呢?”
这世上人谁不苦?可不都在努力的活到最好?
姚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怜爱的抚着她的肩膀,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和陛下的情形,与我和你爹又不一样。”
“大同小异,母亲只管放心,这几年我们母女虽然聚少离多,可母亲时常进宫,我过得如何,您不也都瞧见了吗?”
姚夫人叹气,道:“瞧是瞧见了,可还是不放心。牡丹,你……”她望向姚黄平坦的腹部,问:“还是一直没动静?”
姚黄点头,道:“大抵是我没这个福气。”
姚夫人轻斥道:“不许胡说。”可随即也是面带凄然之色,道:“说起来都是母亲的不是。”
“不是,这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姚夫人道:“从你外祖母起,子嗣上就艰难。可好在她还生了你舅舅和我。到了我这儿,半生就只得你一个。”
到了姚黄这儿,干脆就没动静了。
姚黄情知,这大抵真的和遗传有关,但也没那么绝对,她笑道:“阿娘,其实我真的不太喜欢孩子。”
“又胡说。”
“真的,我小时候不省心,不知给你和父亲惹了多少祸事,就是到了现在,也时常让你们牵挂惦记,每每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不孝。我若有了儿女,怕是要和你们一样,终其一生都要为孩子操碎了心。我这人娇气的很,既怕累,又怕辛苦,还怕受气受罪,没有就没有吧,还省心呢。”
姚夫人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和你爹从来没觉得养育你有多心力憔悴,虽说养育孩子确实不易,可也有很多快乐和幸福。牡丹,宫里太医们医术水平确实很高,但难免过于保守,又或者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未必肯和你说实话,不然你在家里住上几天,我带你去瞧瞧京城里的郎中。你别不信,有时候偏方倒有奇效。”
“我没不信,不过,还是等有机会吧。”姚黄对这事真的没那么执着,她反过来问姚夫人:“母亲气色还好,不过比之上次相见,似乎又瘦了些许,母亲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我没事。”
说是没事,但明显精神不济。
其实想想,姚夫人的日子过得挺孤寂的,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却又嫁在深宫,平日里不得相见。她又没有儿孙绕膝,偏姚阔也不在身边,她就像开在寂寞山间的花,终归带了些寂寥。
姚黄犹豫着道道:“母亲,你和父亲半生都不得相守,就没想过让父亲……调回京城吗?”
姚夫人笑了笑道:“年轻的时候当然想过,可你父亲是个责任大于天的人,他心里哪儿有什么儿女私情,满心满眼都是保家卫国。北蒙关是军事重镇,连换防都不敢轻易换,何况是把他调回京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