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的避开视线,尽量平静的嗯了一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语调平稳,仿佛和素日里她回家时的反应别无二致。
可物极必反,恰恰是这样刻意的漫不经心,越说明他内心远没这般平静。
姚黄抬眼朝姚阔望过去。还是那样的眉目疏朗,是金戈铁马的杀伐气质,却因他眼里写满了焦虑和惶恐,而让他多了一层血脉亲情的柔软。
明明很想知道个底掉,可他硬是忍着不问,是怕她难堪吧?
姚黄走近前,道:“爹,我……答应了。”
姚阔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面部神情骤然松驰,他问她道:“牡丹,你是真心的?”
姚黄坦然的承认:“是,我,心甘情愿。”
姚阔不相信,他的表情来回的变幻了好几回,还是追问了一句:“真的?”
姚黄微微有些哽咽,两颊却带着薄红,垂头道:“是,毕竟,陛下他,很难令人不被吸引。”
这也是婉转承认了她的确对景成帝有情。
姚阔心口的大石终于铿然落地,他不无庆幸的道:“也对,其实这样……挺好,真的,挺好的。”
两厢情愿,皆大欢喜,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姚阔搓了搓手,脑子里已经飞速的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姚黄得尽快回京,相信很快就会有圣旨到姚府。
他怎么也得请假回去,得给姚黄准备嫁妆。以前的嫁妆备得七七八八,但那是做为寻常世家的条件准备的。如今可不同了。
哪怕姚黄只是个嫔妃,这嫁妆也不能太过简薄。
从前很多东西已经不大合适,得重新置办。
陛下终究带了点儿强取豪夺的意味,想来就算姚黄的嫁妆太过丰厚些,想来他也不会怪罪自己僭越。
姚黄却有些委屈的道:“阿爹,我就是,有点儿愧疚。”
说完这话,她已经泪眼汪汪。
姚阔不由得失笑道:“你有什么可愧疚的?”
姚黄道:“女儿不孝……以前我一直信誓旦旦的说不嫁,就算是嫁,也要嫁个知根知底,年貌相当的男人,也好在爹娘膝下尽孝,可现在……”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以后,她和姚阔夫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亲近,行动处处都要受宫规礼法的限制。
就算见面,也要先行国礼,要让爹娘向她跪拜,这实是有违伦常的。
姚阔慨叹了一声,道:“傻牡丹,不管你怎么选,只要你自己开心,爹娘都不会有二话。就只是,纵然你是心甘情愿的,可这条路,并不好走。”
姚黄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姚阔夫妻对姚黄是真的疼受到了骨子里,他们不但从不强迫她做什么,反倒事事处处,极尽纵容之能,究其竟,都是为着她的一生幸福着想,这让她怎么敢不尽心竭力的回报?
姚阔看她掉泪,只当她后悔了,害怕了,有些惶急的道:“不怕,啊,牡丹,都是爹不会说话,你放心,凡事都有阿爹呢。要是陛下对你不好,你只管同阿爹说,拼着性命不要,阿爹也一定替你做主。”
姚黄哧的一声破涕为笑,眼泪却越淌越多。
看,明知道不可能,可姚阔仍旧是疼爱她的心意大过对景成帝的忠心。
哪怕真有她和景成帝决裂的那一天,姚阔碍于君臣和忠孝,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怪不怨,有他今日这番话,已经足够了。
姚黄轻轻抬了抬下巴,把眼泪咽回去,道:“阿爹,我才不是害怕这个,我是感激爹娘对我的疼爱和纵容,还有就是不能尽孝的愧疚。”
姚阔咳了一声,道:“这就你多虑了,父母疼爱子女是天性,何需你回报?你大可不必愧疚,只要你日子过得好,爹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