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谢:“世伯谬赞,子扬青涩,还需多加历炼。”
甘州知府大笑道:“年轻人谦逊是好事,可也不要一味的推脱啊。”
赵昂陪着甘州知府一盅酒,瞥了一眼陪在末席的姚黄。
不是他谦虚,而是他当真不敢居功,那些说服甘州知府的点子、主意、想法,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要推首功,自然应当是姚黄。
可姚黄却难得的安静如鸡,把这人前风光显盛的机会凭白让给了赵昂。
赵昂也虚荣,自然爱听别人赞赏的好话,可他还有男人的自尊心和廉耻心呢,抢一个女人的功劳,他做不到心安理得。
但姚黄仿佛并不在意。
真是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呢?
以前只知道她骄纵任性,轻佻浮浅,凡事都要抓尖逞强,从来不知道涵养和韬晦是何物。可她如今竟隐隐有稳坐军中帐,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
该她冲风陷阵的时候,她比阵前卒子都勇猛和无畏。
连甘州知府都已经听说了姚黄的名号,毕竟她在甘州这些日子,一点点儿往知府衙门里锲关系,几乎凡是能在他跟前说上话的人,她都请过来了。
有没有效果另说,但起码她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劲,让男人都佩服。
可该她退隐的时候,她退得干净利索,没有一点儿不舍。
就像现在,她把主场完完全全的交给赵昂,她则成了跟在他身后的影子,只剩下默默的支持(怂恿),脸上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但凡心志薄弱一点儿的,都能被她激得头脑发热,为她上刀山上火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还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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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姚黄便带人先回北蒙关。招工、探矿、采矿是后续要处理的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她很明白赵昂的确想分一杯羹,也很明白,他除了这点儿私心外,未必有什么好心。
甚至他铲除姚阔之贼心不死,两人暂时的结盟并不代表着以后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
可人谁没有私心?她不也想利用他?
她不在乎自己的把柄被赵昂抓着,相反,她早给自己留了退路。
没有告诉赵昂的是,她并非是心血来潮,一意孤行,也不是非他赵昂不可。
她早就通过许襄向景成帝递交了她的设想和计划,承诺会尽量保证高效、安全地采煤,也会按例上缴高额的税赋。
没有赵昂,甘州的事也不是办不成。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景成帝这最后一张底牌,毕竟人情债难还。
可赵昂不一样,彼此不过是相互利用,就是将来撕破脸了,姚黄也丝毫没有良心上的不安和跨越不过去的障碍。
相信他也一样,大家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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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回到北蒙关就病了,其实在路上就有点儿头晕,流鼻涕,回到北蒙关之后便发起了高热。
高壑对此十分的歉疚,他径直到姚阔跟前负荆请罪:“都是季磊没能照顾好姚姑娘,还请大将军责罚。”
姚阔虽然心疼姚黄,却也不会随便迁怒高壑,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这哪儿能怨怪高壑?
伸手扶他起来,姚阔道:“你这是做什么?牡丹病了,我自然心疼,可这也是她数月在外,失于调养,又过度耗费心神所致,和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
这大冷天,他只穿着单衣,背着荆条,是真不心疼他自己啊。
这傻小子,本来就没人心疼,他还这么作贱自己,那哪儿成?
边说边命人拿自己的衣裳来,替高壑披上。
待高壑站起身,姚阔让他坐了,命人奉茶,这才问起在甘州的事。
听说赵昂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