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阔越是没底。
虽说这是自己的闺女,未嫁之时,那就是自己的心肝,怎么心疼怎么宠爱都不为过,可做人也不能太自私,真要将她嫁出去,那可影响着人家的一生和宗族几代呢。
姚阔还怕姚黄亏待了人家呢。
况且姚夫人话里话外,坚决不同意把姚黄嫁在当地。
姚阔也觉得姚黄还小,心智不够成熟,既然她无意说亲,那就索性再等两年。
横竖这里不是京城,民风要比京城开化得多,十七八岁,二十出头没成亲的姑娘有的是。
姚黄乐得不被催婚。
既然不急着姚黄的亲事,自然是姚黄想怎么,姚阔就纵容她怎么。
她不愿意和徐盛同行,姚阔也没强求。
徐盛显然是太子耳目,姚黄避太子如蛇蝎,自然也不欲和徐盛过多亲近。
那就分而行之吧。
因此在徐盛的盛情毛遂自荐下,姚阔只让他代为转交姚夫人许氏一封家信。
一旁的露霜也脆快的代替姚黄婉拒了徐盛的好意:“没有啦,多谢徐公子。”
徐盛心说:这也太简薄了吧?
姚阔厚着脸皮,只当没看懂徐盛的神色。
什么稀世奇珍,许氏也不许在意,她这一生唯二惦念的,不过是一个自己,一个牡丹罢了。等牡丹回了京城,许氏见了她,自然比什么都欢喜。
****
这一夜,春雨绵绵。
细雨无声,却又如牛毛细针,绵绵密密落在窗纸上,发出连续不断地沙沙的轻响。
赵昂从微凉的梦里里醒转,不自在的搓了搓寒凉的手臂。
他也没叫人,掀被下榻,推开棱窗。
细雨扑面而来,将窗外潮湿又阴冷,还带有几分泥腥的空气一并带了进来。
徐后之崩,对赵昂来说固然有椎心之痛,可因为见过了徐后的痛苦煎熬,到这时候,他也难免有替徐后解脱之松快。
但母后去世的悲痛和恐惧仍旧如阴云般笼罩在他的内心,每每想起,就觉得既心痛又心悸。
他明白,这种感受,需要时间慢慢令他痊愈。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后一旦不在了,赵昂觉得宫中气氛都变了,他在宫里的境遇,远不像从前那样舒适。
他在大理寺的拙劣表现,并没有传得人尽皆知,不管是皇家还是寻常人家,都禀承的是“家丑不可外传”的原则,是以关于他的禁足,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情,在外人眼里,他仍旧是景成帝中意的长子,是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
可他就是觉得,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
但如果说有谁敢苛待或者欺负他,那就太荒谬了,可偏偏就因为说不出来,又渗透在生活里的琐碎细节和方方面面里,他才越发觉得不称心,不顺意。
按理,他当守孝三年。
亲事自然要延后,但他年纪在这儿呢,禁足三月之期已过,他就算不配帮着父皇处理国事,也不能这么游手好闲的待着。
连两个兄弟都很快去了上书房跟着国子监抽调出来的先生授课讲经,他却无所事事。
偏偏景成帝对此殊无反应,好像没他这个儿子一般。
赵昂一下子成了个富贵闲人,每日里待在东宫,除了读书、写字聊以消谴,就剩下大把的时间对着四方天空发呆。
他还这么年轻,正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时候,却就这么被困在东宫,整日无所事事,好好的人也要被憋屈坏了。
再加上丧母之痛,赵昂这些日子的心情就如阴云密布,又干燥寒冷的天一样,不得纾解。
徐盛的归来,是赵昂枯躁、阴冷生活里的唯一温暖和安慰。
两人是伴读,又是表兄弟,徐后对于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