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虽说也惦记、担心魏紫焉,可他自知没什么本事,既不能力挽狂澜,也不能救人于危难,横竖有父兄,所以他尽可以袖手做个富贵闲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话已经带到,便已经大功告成,剩下的就只管交给父兄,他便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可父兄都一脸沉郁,一时他也不敢走。
魏逐风打断了僵硬的气氛,对魏充道:“父亲,既然陛下并未降罪,显见得小妹人身安全无虞。”
那倒也是,但仍旧只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之词罢了。
魏充不相信景成帝是个容易被糊弄的昏庸之辈,以己肉入药这事,魏紫焉肯定是夸大了的,她未必能瞒得过陛下。
若陛下明察秋毫,当场发落,顶多是罪责魏紫焉一人。
可现在陛下隐忍不发,就没法预料他到底想做什么了?是想把自己,把长子一并牵涉其中,一网打尽?
魏逐风也觉得这事棘手,他道:“肯定会有御史弹劾父亲,父亲要想好如何自辩。”
光自辩肯定是不够的,但魏充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一连写了好几封信,让人送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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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上,御史台的一位年轻御史蒋荇当众奏禀,弹劾前太傅,如今的尚书令魏充“教女不严,妖言惑众”。
说声“教女不严”,这罪名魏充还是认的,可若说他“妖言惑众”,他抵死也不会认。
如今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魏充掌珠割肉救治皇后之事。
众人私下里对此各有非议。
有说这位魏姑娘心机深的,也有说魏姑娘恰逢其会的,更有人说怕是这位魏姑娘是真正的天命太子妃。
不然怎么早没人想起此等偏方?怎么单就这时候她用过之后,皇后娘娘便醒了呢?
是以蒋荇一冒头,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抱病”多日的魏充不得不站出来,道:“自小女进宫为皇后娘娘侍疾,臣已有近半月不曾与之相见,今有流言蜚语沸沸扬扬,令人惶惑不安,臣实是不知真假,还请陛下公断。”
景成帝神色淡然的道:“属实有这事儿。”
不用推脱,这好事就是你们家闺女做的。
魏充怔了下,面现沉痛之色,脱下冠帽,跪下道:“微臣羞愧难当,还请陛下降罪。”
景成帝不置可否。
有人便站出来为魏充说话道:“陛下,割肉救人,古已有之,魏姑娘此举并不算特立独行。且魏姑娘一片诚心和孝心,方能感动上苍,也才使得皇后娘娘清醒,这是大功一件,怎么能降罪呢?”
景成帝一脸的深以为然。
蒋荇却愤然的道:“诸位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不会不知道割肉救人不过是愚夫愚妇们的浅识短见,怎么能奉为圭臬?若此举成风,要郎中何用?有病了不用诊脉开方,割块亲人的肉吃下去就行了?”
景成帝微微颔首,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
众人听罢蒋荇的话,不由得都打了个激灵。
这特么的,还真是。
人肉入药这话,当成闲谈听听就罢了,真要想一想,再去做一做,怎么这么恶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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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蒋御史这话未免有些绝对,且不说古代医典里曾有‘人肉治瘵疾’的记载,就说如今也有魏姑娘效法先贤的现成实例,怎么能说愚夫愚妇们的浅识短见?再说了,不过是非常之时非常之法,岂会人人效仿,蔚然成风?”
蒋荇冷笑一声,道:“古代医典里的记载,就一定都是对的吗?一例两例,不过是孤例,何以便能推断出人肉入药可治顽疾?我倒听闻令堂卧床多年,医药无效,只能聊以续命。令堂一到夏季,便有褥疮之苦,痛极哀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