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越是不让碰他心里越痒痒,眼睛盯着那束花,嘴里问景成帝:“父皇,这花是哪儿来的?”
“你不是瞧不上?”
“我没这么说,相反,瞧着还怪新鲜的,要说我见过的花儿也多了,可这些花我还真没见过。御花园里姹紫嫣红,全是些稀世奇珍,可看惯了觉得也就那样。反倒是这些小野花,有一种……”
他以手托腮,整个人都快要凑上去了,眨巴眨巴眼睛,考虑着准确的措辞。
但他到底太小,一时也说不明白。
二皇子觑着景成帝的神色,见他望过来的眼神里带了鼓励,这才接话道:“御花园里的花固然雍容华贵,端方娇美,但就是少了这束野花的生命力和野性。”
三皇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很是诚恳的点头:“就是,就是。”
他终是忍不住伸手,趁着景成帝不防备,用手背轻轻在狗尾巴草的毛上蹭了蹭。软软的,毛毛的,还痒痒的,他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道:“真好玩,父皇,您把它赏了儿臣吧。”
景成帝不置可否。
这会儿父子之间的气扮十分和乐、融洽,别说三皇子年纪还小,提的要求也不过份,就算他过份了,景成帝也不会这个时候发作。
但二皇子就是敏锐的嗅到了些许的不同。
他没看景成帝,只默默垂眸。
景成帝眼神无嗔无喜,只瞥一眼三皇子道:“你要能认全这些都是什么,朕就让人给你采一束回来。”
三皇子没听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同,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父皇你为难儿臣”的念头,他磕巴了下,叫苦道:“我要怎么认?”
景成帝道:“什么事不得逐而后得?哪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呢。得到的太过容易,也就不知道珍惜了。”
二皇子自是能听出景成帝的教诲之意,当下拽了三皇子一把,起身恭谨的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景成帝看向他,道:“既身为皇子,便肩负重任,虽说你身体病弱,但也不该荒废大好青春时光。便是寻常子弟,也不该不懂稼穑。这束花你又识得几种?”
二皇子满面通红,很为自己“不通稼穑”而羞惭,但他老老实实地摇头道:“一个也不识得。”却很快又道:“儿臣知道有本《百草经》,里面收集了诸多花卉草木的插图和文字,回头儿臣便找来逐一比照。”
三皇子立刻踊跃的道:“还有我,我也一起。”
景成帝满意的颔首。
三皇子盯着那花,忽然问景成帝:“父皇,你都认得全吗?”
二皇子心里骇跳。
父皇教训起自己兄弟来倒是神色凛然,一本正经,可要说他自己多通稼墙,未必。
三弟是童言无忌,可别正问到裉节上,让父皇为难,下不来脸面可就不好了。
他犹豫着,想着是不是打个岔,免得父皇下不来台,不经意间抬脸,却见景成帝眼里闪过一抹浅淡的笑,表情忽然就温柔了下来。
他眼里有光,也有一个富足的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是不包括自己兄弟在内的。
景成帝唇角带了点儿淡淡的笑,眸光落到那束野花,再落到三皇子脸上,道:“自然。”
“啊。”三皇子惊讶失声,满眼的赞叹和欣羡:“父皇可真厉害,简直无所不通,无所不能啊。”
景成帝笑出声。
他当然没有三皇子仰慕的那种“无所不通、无所不能”,不过是“学而后知”罢了。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姚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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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王庙里,他随口问了姚黄一句:“这些野花都是什么?”
姚黄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好像他不认得是一件太过理所当然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