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景成帝或者还勤快些,这几年太子眼瞅着成年,陛下除非必要,十天半月才翻回牌子。
宠幸嫔妃也是走过场,压根不需要太监在外头提醒,热乎劲一过,便让人把妃嫔直接扛走,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倒是这个姚姑娘,屡次让陛下破了例。
从皇后算起,谁敢碰触陛下龙体?
有御前女官近身服侍,稍微逾矩,景成帝眼皮都不待挑的,直接令人拖下去杖毙,今儿这位姚姑娘可是一把就抱住了陛下的龙腿。
那一瞬间,骆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以为陛下会一脚把人踹出去呢。
再则,哪个嫔妃敢在陛下面前又哭又闹的耍心眼儿?
向来陛下最不耐烦这个,女人就是他闲暇时的花儿,高兴了瞅两眼,不高兴了直接撂手,争宠?
不存在的。
又有哪个嫔妃敢在陛跟前下恣肆妄为?
可姚姑娘今日不仅话多,无礼,还敢寻死污了延和殿。
偏生陛下不但没罚她,还亲自给她上药。
啧啧,骆安摇了摇头。
陛下心思深沉如海,谁又参得透?再则,姚姑娘可是十个心意都系在太子殿下身上,陛下不会不知,以后的事,谁说的清?
骆安回到延和殿后殿,景成帝已经梳洗过了,将将要睡下。
他躬身进去,见景成帝穿着明黄金龙中衣,正歪在榻上看书。
骆安照着小福子的话如实回禀,半晌,用余光瞧见景成帝面色不变的抬了抬下颔,知道没自己事了,他这才却身退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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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再度睁眼,天已经大亮。
她这回没着急,慢慢的坐起身。
嗯,不错,头虽还有点儿沉,但没昨儿晕得那么厉害了。
小福子几乎立时就从落地罩后头撩了纱帐进来,躬身陪笑道:“姑娘醒了?”
姚黄唔了一声,问过什么时辰了,对小福子道:“我今儿已经大好了,想去给太后请个安,回头我便出宫家去。”
又问小福子:“还得劳烦你替我去给皇后娘娘道个别。”
她是在试探小福子,到底宫里谁做主?
她想回家,总得跟主人家道个别?
小福子立刻道:“奴婢省得。”
却不给个准信儿。
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但占据着礼法,安享晚年是够了。
她是个聪明人,常年礼佛,从不过问后宫、前朝之事,和景成帝倒全了母子之义。
昨儿个景成帝忽巴喇送了个受伤的小姑娘过来,太后也不多嘴,让人将空着的偏殿收拾出来,拨了两个宫女过去服侍,便再没过问。
听说姚黄要过来请安,她自然不肯为难,命人即刻请姚黄进来。
姚黄上前请安。
太后打量了两眼,眯眼笑道:“昨儿你受了伤,可好些了?过来让我瞧瞧。”
招了姚黄近前,太后伸出保养的十分柔滑细腻的手轻轻抚了抚姚黄的额头,道:“可怜见的,这得多疼啊。”
姚黄是自作自受,不敢多吭声,就只抿着嘴笑。
太后倒是点了两下头。
人老了,要说什么事都看得开,那是自然,但人活着就占了七情六欲,除非真死了双腿一蹬,双眼一闭,否则就没有不烦恼的。
自己上了年纪,虽不是多病多灾,可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坦,纵然贵为太后,也难免烦忧,因此更不愿意看别人一脸愁容,哭哭啼啼。
哪怕是装的,太后也喜欢姚黄现在这笑眯眯的模样。
她让姚黄坐了,拉家常般的问她:“昨儿睡得可好?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常年茹素,这殿里的东西只怕你吃不惯,你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做了给你送过来。”
姚黄道:“多谢太后娘娘,我这会儿胃口没开,喝碗稀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