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咏君本就对戏曲毫无兴趣,再加上她是土生土长的深市人,对戏曲的印象大都是粤剧,例如《帝女花》、《寒宫取笑》、《三娘教子》这些,对生长于江南的昆曲,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要不是家里有个唱昆曲的儿媳妇,恐怕她至今还觉得昆曲和越剧是一样的。
“怎么突然把我们带来听戏?”叶咏君蹙眉问着陆时晏。
而且一听就是听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她做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浪费在这?
“同在一个演出厅,台上台下,也算一家团聚过中秋了。”
陆时晏淡淡看她:“如果你不想听,我派司机送你回锦园。”
叶咏君:“……”
陆老爷子连忙表态:“我是想听的。”
陆维震也挺感兴趣,尤其见剧院里这么多排队的观众,且听他们讨论,好像这出戏一开票,很快就销售一空,甚至还有不少外地人特地赶来沪城听戏,可见有多受欢迎。
“今天中秋,大家都放假了,你回去也没别的事,来都来了,听听看?”陆维震劝着妻子。
见这一家三爷俩都要听,自己要是不听,反倒成了扫兴的人。
思忖几秒,叶咏君紧抿的红唇微松,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没多久,工作人员拉开隔断链,开始检票。
排队入场的观众们有小情侣、有拖家带口的中年人,也有老戏迷,乍一眼看去,年轻面孔半点不比中老年人少。
陆老爷子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见前排是一对年轻小姑娘,笑着打招呼。
聊了两句,不但知道对方是沪城大学的学生,还知道她们的门票都是让室友一起帮忙才抢到的。
见她们抢票看戏,陆老爷子很是感慨:“没想到你们年轻人也爱听这个?”
那个齐刘海的小姑娘道:“
我之前也不听昆曲的,去年昆曲小姐姐不是上了热搜嘛,我冲着颜值关注她的,后来她经常在微博发布昆曲小视频,科普昆曲知识,渐渐地我就入坑了。”
“对对对,我一开始也是老婆的颜粉!”另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连忙附和。
陆老爷子:“……老婆?”
一侧戴着黑色口罩的陆时晏也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生。
原来在网上喊他太太叫老婆的,不单是男的,还有女的?
戴眼镜小姑娘冷不丁感觉到一道敌意的目光,下意识看去,却是老爷爷身边那位戴口罩帅哥的方向。
不过这位眉眼好看的帅哥压根就没往她这边看,她心里寻思,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也没再多想,笑着与陆老爷子解释道:“老婆是我们对昆曲小姐姐的爱称啦,她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又好听,性格还那么温柔耐心,谁不想要这么个老婆呢!”
陆老爷子呵呵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我老人家跟不上你们的思想。不过——”
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自家孙子,意味深长道:“你们说得对,谁不想要这么个老婆呢?谁能娶到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姐姐这么棒,哪个男人配得上她啊。”
“对对对,美女专心搞事业就好啦。”
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说着。
陆老爷子听得忍不住发笑,戏谑地看了自家孙子一眼:看到没,得亏爷爷我有远见,早早得替你把这个媳妇定下了,不然哪里还有你的事。
被“情敌”环绕的陆时晏:“…………”
陆老爷子又转过头,看了眼叶咏君,似是无声在说:看看,你儿媳妇多受欢迎。
站在后头,听到整个对话过程的叶咏君:“……”
红唇微抿了抿,眉眼间的冷硬不自觉褪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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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在观众的掌声与叫好声里,这一场精心筹备的《长生殿》首演,在沪城大剧院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