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里的刺,从发现院长的记忆水晶开始,他就在患得患失。
西瑞尔深切地恐慌突然有一天,这个黑发黑眸的男巫功成身退,从此销声匿迹。
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他牵挂抑或牵挂他的人,就像是他内心深处孤独的灵魂,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走。
刚刚成年不足几个小时的大男孩就像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固执又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等到感觉庇护和依靠可能会失去时,又慌乱地只会小声呜咽。
斯内普这次是真的僵住了,他从西瑞尔说出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时就失去了全部的动作和声音,他觉得他就像是被人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激烈地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麻木地环抱着已经长高到自己下巴的大男孩,大脑空白一片。
另一部分站在相拥的两个人头顶,冷漠地俯视着眼下的一切。
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和西瑞尔的关系向任何、他认为的那种暧昧且龌龊的方向去靠拢。
他觉得那是他的底线,他不该用自己心间唯一一处不算太肮脏的血液和灵魂去玷污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那个纯洁的孩子。
西瑞尔就像是救赎,他的出现拯救了一个深陷泥潭的旅人,帮他照亮了回家的归途,给他漫无边际的黑夜带来了星光。
然后他做了什么?
呵,自私的斯莱特林,骨子里的斯莱特林。
他一面自认为很好地保持着距离,一面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手,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困住了他。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不是吗?——斯内普在心底里问自己。
你想让他离不开你,你尽己所能的对他好,你舍不得他,又不敢承认。
你个懦夫!你只会像蜘蛛一样织网,然后摆出清高的样子,看着猎物自己“作茧自缚”,自愿被甜蜜的蛛丝深深缠住,万劫不复。
你真是一个卑鄙的人,斯内普。
你连一句让男孩别走都说不出口。
其实真正害怕对方离开的是你自己!你把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都给他,何尝不是怕对方离开。
你自知外面花花世界,充满诱惑,你自卑得要命,又害怕西瑞尔被外面的世界迷惑。
所以你只能把你想象得到的所有都摆在他面前,期盼着西瑞尔这个没步入过社会的男孩某天发现外面的世界也不过尔尔,让他死心塌地留下。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斯内普,你不该高兴吗?
心底的声音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抽在男巫灵魂上的鞭子,一下一下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可是,留下又能怎么样呢?你敢给他承诺吗?
斯内普感觉有些脱力,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疲惫和痛苦。
他可以毫不眨眼地将所有的一切双手送上,可是却不敢给任何承诺。
斯内普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31年里,他自认敢作敢当,做错过事情,也自愿接受了惩罚付出了代价;他也自认不是善良之辈,睚眦必报和野心勃勃一直是他骨子里抹不去的黑色痕迹。
可是,这一切都不该用在他的西瑞尔小巨怪身上。
不敢承诺的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件他一直在极力忽略的事。西瑞尔不是普通的小巫师,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他的身份,他的未来是被一支叫做命运的笔勾勒好的。
“西瑞尔,你是一只白狐。现在你彻底成年了,你的天命伴侣还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斯内普听见自己这样说。
怀里的男孩身躯一震,然后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
斯内普强行将男孩的脸从自己怀里拔了出来,曲起一根手指,轻柔地用侧面蹭过男孩的下眼睑,故作轻松地小声笑道。
西瑞尔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强词夺理地强调:“没哭,眼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