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兄长大人的怨恨,好似始终没有减缓过。
///
夏又冬,春又秋,乳名为“阿胜”的孩子也在一点点地长大。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是几天一个模样,继国缘一每次相隔半月一旬来探望,都会察觉到阿胜又抽长了身子。从一开始窝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儿,渐渐伸展四肢,慢慢长大。
这种目睹孩子长大的过程,对于缘一而言,是一种独特的幸福。他对人世的欲/望极为淡薄,既不渴望金钱,也不在乎权势,可却很喜欢这些细小的成就,譬如亲手栽种的杜鹃开放了,一个孩子渐渐长大,又或者树木生根发芽、长出了高大的树冠——这些都是他所喜欢的东西。
总觉得是在一转眼间,先前还只能在襁褓里挥动小手的阿胜,已经在地上爬来爬去,并且时不时能颠簸地走上一段路了。
“阿胜已经能走路了啊!”这是缘一再度来访时,忍不住发出的惊叹声。
负责照顾阿胜的奶娘阿芳笑呵呵地说:“岂止呢?我们的少主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喊‘母亲’,让夫人很高兴呢。”
缘一闻言,望向了竹帘外头的优。和阿芳所说的不同,她并不高兴,似乎正在和女房商量什么令人焦虑的事情,眉心微蹙,一双手焦灼地将桧扇收紧又打开了。
“义姐似乎遇上了什么事情啊……”缘一看着优的表情,低声地说。
--
正说着,原本趴在地上玩着圆鼓的阿胜,忽而朝着缘一的怀中小跑来了。他刚学会走路不久,还有些跌跌撞撞,没跑几步,就险些摔倒。
“小心。”缘一接住了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笑说。
而阿胜则露出幼嫩的笑脸来,朝着缘一伸出了圆滚滚的手,含含糊糊地喊道:“父亲!举高!”
奶娘愣了愣,有些惊诧,又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呀,缘一大人,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最近阿菊常常把她的儿子犬太也抱来殿里和少主一起玩呢,少主就跟着犬太学会了这些
……”说罢了,奶娘低声教导道,“少主,这是缘一大人哦,缘一大人。不是‘父亲’。”
缘一却并不觉得冒犯的样子,反倒笑容愈发了。他看着阿胜,声音温和地说:“没事的。阿胜是想…举高是吧?该怎么玩?”
“不,不不,怎么能让缘一大人做这种事情呢?”奶娘连忙制止,“我们会陪少主玩耍的。”
“阿胜想和我玩吧。”缘一完全没有任何不快,很主动地揽过了阿胜,低声说,“想举多高呢?天空那么高,足够吗?”
优撩起竹帘进屋的时候,便瞧见自己的孩子正被缘一高高举起,很开心地挥舞着四肢。而缘一似乎也玩的很高兴,如孩童一般露着笑容。一大一小两个人,浑然忘我,旁人根本插入不了。
“父亲…父亲!”
阿胜对缘一的称呼,叫优露出了微微惊诧的神情。旋即,她无奈地笑起来:“哎呀,阿胜到底还小呢……”
她提着衣边,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缘一与阿胜玩耍。等许久之后,阿胜玩累了,终于沉沉地睡去,她才叮嘱阿芳将孩子带下去休息,自己则对缘一道:“缘一大人,我有一些事想和你商量。”
缘一闻言,想起自己方才和阿胜玩的那么开心时,优却一直站在旁边干等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说:“抱歉,义姐,我让你等了很久吧。”
“没什么的。”优扶着枕靠坐下来,翩然一笑,“阿胜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我也希望他能和你多玩一会儿。……好了,接下来是说正事。缘一,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她忽然这么正经,缘一不由有些担忧:“什么事?义姐大人请说。”
“等这个孩子再长大一些时,我想请你教导他剑术。”优说。
“……”缘一眨了眨眼,却并没有立即答应。他将手放至双膝处,低声说,“义姐是希望阿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