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地响了起来。他打着领带,穿着衬衫和西装,模样像是要去面试什么极为难得的工作,头发还用发胶定了型。他将脸贴在座机旁边,语气十分恼,“健城今天也请假了,所以我必须去店里工作?”
老板的声音悠闲地在电话那头响起来,伴随着翻报纸的簌簌声“是啊,须藤说昨天晚上有人送了他两张首发的电影票,机会难得,他打算陪女朋友去看电影。你可不能请假了,店里会忙不过来的。”
轰夏雄很哀求地说“我可是和人约好了的!再说了,我昨天就打过电话请假了啊!”
老板的声音还是很清闲“你请假的理由不是要给人跑腿送东西吗?那送完东西就到店里来吧!前野的动物园离我们店铺也只有六站电车的路程!”
轰夏雄的嘴抽了抽。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昨天打电话请假时太实诚,只说要把曲谱送给优娜,没说过自己还抱着和她一起去水族馆玩的想法。
老板没有什么耐心多聊,残酷地下了最后通牒“总之,今天你要来店里帮忙!不多说了,想想你的薪水吧!”然后,就狠绝地挂了电话。
西装革履的轰夏雄有点淡淡的哀伤。
自从搬出轰家后,他就没有再从父亲那里拿过生活费,基本都靠打工自给自足。工作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但是,如果不去前野水族馆的话,可能就会被优娜认为是个骗子了。
——夏君,你是在耍我玩吗?说好了把曲谱给我,却又临时说要去打工,是在骗我吧?!
他几乎可以想到优娜怀疑的眼神了,那可真是让人难受。
一团忧伤的乌云缠绕在轰夏雄的头顶。他趴在固话座机旁,踌躇了十分钟,终于咬牙做下了决定——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和衬衫,换上了方便的t恤。
“焦冻,帮我和优娜说一声,我要爽约了,抱歉。”轰夏雄将发胶定型的头发梳散了,很残念地说,“我不是故意骗她的,只是老板一定要我去打工……”
“那,”轰焦冻从房间里走出,“我帮你把曲谱送去吧。”
“也行。”轰夏雄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只要她知道我真的不是个骗子,我是真的想把谱子交给她的,那就足够了。这样子的话,下次她也许会对我仁慈一点吧……”
轰焦冻点头。
其实他不赞同夏哥的话。
理智地想,这一次就不把曲谱交给老师,而是留待下一次见面再交给她,会比现在这种状况更有利吧?在优娜老师和夏哥之间,谱子就是筹码,是应该尽量持有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也只有夏哥的性格耿直,才会急不可耐地将谱子交出去。
但他不会和夏哥说这些。
轰焦冻从轰夏雄的手里接过了谱子,装在文件夹里,与水瓶和雨伞一起塞进了斜背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了门。
屋外阳光晴好,天气不错。他沿着家门前的小路走了一段时间,就收到了兄长好友须藤健城的短信。
“谢谢焦冻的电影票!我和女朋友已经到电影院了,真是期待啊!会告诉你观后感的!”
轰焦冻低头看着短信,手指慢慢地移到了删除键上。
10时,前野水族馆。
因为原本就是工作日,所以水族馆的游人并不多。贴着小丑鱼和白鲨鱼招贴画的玻璃门前,只有几个看似出来修学的学生团体在排队进馆。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水族馆前的广场上,一樽巨大的海豚雕像在阳光下闪着光,喷泉的水哗哗落在海豚的尾巴处。
优娜站在吸烟区里,点燃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三根烟。
说实话,她还有些发愁如何处理夏君的事情。原本的她是不想和夏君再交往的,一来,他年纪比自己小很多,在知情的情况下对他再次伸出魔爪,似乎有些过分了;二来,要是自己和夏君交往了,那轰焦冻该怎么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