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的什么意思,左冯翊种拂为人耿直,常看不惯胡邈,右扶风董凤虽然与胡邈同是出自董承门下,但彼此也都不对付。他知道京兆今年办事最得力的长安令王凌改任雒阳,新上任的左灵一时没有顺利接手,各县邑的官吏调动搞得许多政务推行出了不少窒碍,所以胡邈有些心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京兆的事务,寻常人上手都不容易,如今事情渐已熟稔,量我京兆府上下不乏良才,剩下这半年也足以完成考课。”苏则张口宽慰道:“明府也不用太过忧心了。”
“底下那些人,有办事得力的,也有庸碌无为的。”胡邈假意叹了一声,看向苏则:“京兆本就以长安为重,诸陵为辅,如今长安也还放心,就是其他地方,非得敲打提点一番不可。我本来属意督邮为我督察县乡,宣达政令,但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为人太苛察。如今是使之以宽,不是使之以严的时候。”
说到这里,胡邈有意观察了一番苏则的神情,见对方没什么变化,方才缓缓说道:“我想着,你是郡丞,足以代我行事,又是新面孔,合该到下面各处走走,多熟悉其中烦剧,你看如何?”
“属下正好也有此意。”苏则试图推辞几句:“只是不知底细,不敢贸然动身,唯恐下面不服。”
“你是天子亲自点选的太学高才,论及人品学问家世,谁还敢瞧你不起?”胡邈哈哈一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与文师齐名的几人,如今或为郡曹县令,或为公掾卿属。如今虽是不用再策试比较一场,但官途漫漫,世人谁还不会将彼此分出高下呢?”
苏则听出了胡邈话里的激将,他淡笑一声,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有一丝争强好胜的心。何况被胡邈这几番话一说,自己也不便于推诿不去,只是在心里细想了一想,这里头肯定是有些胡邈不便为的麻烦想让自己去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