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笑容更深,一双若黑曜石般的眼中盛放着笑意,下一刻虽是收敛得极快,但却被叶璃看入眼中。她倒也不恼,只关上锦盒贴身藏好。
而封钥见她动作小心翼翼,便不由问道,“此物亦算是和长公主有缘,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处置?”封钥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般一问,竟似将叶璃难住一般。
只见她习惯性地皱眉思索片刻,眉心越发拧紧后,最终抿了抿唇道,“……约是,送人罢……”
龙璃是准备送给封钥的,而她却没有想好。
听叶璃淡淡地回答后,两人也不再说话。直到车马停在摄政王府前,封钥抱拳向叶璃道谢下了马车后,才一回头,看到就是那辆载他而来的车马缓缓驶远,直至淡出了他的视线才倏然回头,看向迎在门口的蓝衣小厮。
“禀王爷,您回来之前……长公主府来人送了这盒金息檀合香,您看……”因为是长公主府送来的东西,是以,蓝袍小厮并未敢立刻送入库房,而是等到封钥回来后禀了等他定夺。因而,当他捧出那盒子金息檀合香时,没有注意到封钥脸上微动的神色。
“本王自会收好,你且下去把轿撵重新修复一遍。”伸手接过小厮捧着的锦盒,封钥撩起衣摆便入了府门,只留蓝衣小厮一人在门口迎风而立。
其实,小厮只想说,轿撵早已修好……但是,他知道自家主子此时心绪有些不悦,是以,也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再把轿撵修一遍。
其实,自家主子面上虽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府里人都知道,若是下人做错事惹他不悦。那人虽不会被罚,但恐怕会被冷上几个月。
在这个主子重视比金钱还精贵的朝代,被主子遗忘,那就等于是你仆从生涯的终结。所以,他家主子面上虽是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不敢贸然惹怒于他。
几日之后,叶璃和封钥再次遇到,封钥朝着叶璃走了过来,对叶璃上次送他回府表示感谢。
“不过是小事,王爷无需介怀,倒是本宫此时突然想与王爷说一事。”叶璃看着封钥说,“封地之事本宫想了几日,因皇上将此事全权交予王爷处理,那本宫便斗胆请王爷,可否将封地定在凉州?”
叶璃的话让封钥心下愕然,凉州是何处他自然知道。漠北蛮荒之地,气候不好且不说,又因地势山地多而使得该地商贸不繁。
虽与叶璃驻守的边关相去不过几千里,但因该地易守难攻,是以倒未派多少驻兵。可是,单单是恶劣的地理环境,贫穷的现状,就已经让许多官员望而却步。
宁作南方一知县,不为凉州一知州。这句话,已经算是官场上奉行的名言。而那些被派往凉州的官员,除了是官场不顺外,就只有能力不足之人。毕竟,如果有能力,谁会想去那个天高皇帝远毫无升迁机会的地方!
然而此时,叶璃舍弃沃野千里,就只愿去那凉州,饶是封钥,也有些难以理解。“殿下,为何选择去凉州?”
封钥的声音沉润如玉石倾落,素来舒展的眉心此时微微皱起,清澈的眼底蒙上迷惘的尘埃,让人看清那清晰的瞳纹。缓缓起身走到窗棂前,苏梓诺望着缓缓上升的月头,上弦月,很美,月色也溶溶,“我……”
“我曾听说,凉州有种柳树飞絮之期很晚,而当满城盈满柳絮之时,天际便会飘落五月雪,其景很美。然而,却鲜少有人为了那景,而去。”言及此处,叶璃轻轻顿了顿,她身后的封钥倏然抬眸,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泄出一道视线,停在她带着几分向往却又寂寥的侧脸上……
撤不开,移不动。
“满城柳絮落,谁家院落停……哪怕一次,也想亲眼见见那雪与絮的交融……”念到那句诗时,她的声音很轻,但如玉般莹润的脸上却满是向往之色。
如果说之前封钥心情带着怅惘,那么当叶璃说出这句诗后,封钥心里便满满都是膨胀。这句诗,是他十八岁那年到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