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也没有想到那一层,伸胳膊嗅了嗅:没有吧……
条件艰苦的时候,他在尸体堆里滚过,那时候满身是血和汗,周围的尸体腐烂发臭,到处都是嗡嗡转的苍蝇和蚊虫。温辛自觉现在还算干净的了。
他捏捏团子脸:等安顿好了村民,我就去找一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委屈咱们的阿绿先将就一下。
听到温辛无条件的纵容,还有那话里温润的笑意,鳞树蝰动了动脑袋,语气难得没什么底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它注意到小海象开始乐得悠闲地啃鱼吃,好像对方什么都不在意,就它自己憋着气,又是一阵气结。鳞树蝰爪子指向小海象,没好气地说:“你真的相信他就是蓝蓝吗?”
它憋了个拙劣的理由:“蓝蓝可没他这么丑。”
怎么会?”温辛仔细看奶娃娃的样子,抛开下半身的海象尾,放在末世前,妥妥是被星探发掘当童星的料,“蓝蓝现在不是挺可爱的吗?
鳞树蝰用力甩尾巴,重重地哼了一声。
又是可爱。
它知道了,什么都可
爱,就蛇不可爱。
人类,呵。
温辛感觉今天的绿团子别别扭扭的。
不,应该说,在小海象出现之前,鳞树蝰的态度都还算比较正常。
他挠了挠鳞树蝰的下巴,又揉了揉毛团子的耳朵。
往日这么一套连招下来,团子准得舒服得对他露出肚皮,张嘴发出一阵甜腻腻的猫叫。可现在,鳞树蝰浑身肌肉绷着,明明已经舒服得晃起了尾巴尖,但就是不肯表现出享受的样子。温辛哄了它半天,只好作罢。
当日夜。
月明星稀,浪潮拍岸。
海水卷起许多细密的泡沫,一声连着一声,回荡出层层起伏的声响,温柔眷恋。温辛宿在渔民们简单支起来的吊床上,对第一基地怀揣着极大的不解,没能睡着。他闭着眼睛,忽然听到了一阵寒寒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像是爬行动物的鳞片剐蹭到了树枝草丛,所发出的细微动静。温辛对这种声响并不陌生。
早在训练营里的时候,就有学员在野外实战中,不幸被饥饿的毒蛇咬伤。抗毒蛇血清需要密封后冷藏,但那时候满目疮痍,哪有这样的条件?周围的同伴给学员做了紧急处理,捡回来了一条命,却废了一条腿。
当时那学员痛哭流涕的样子,温辛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对方哭的不是失去了一条腿,而是失去了在这天灾下活命的机会。听窗边传来的动静,那条蛇应该不大,不知道是不是从海里边游出来的。
温辛心里想着事,动作却不慢,他将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自己的腰侧。
腰侧有他的配枪,还有一把匕首。
用来对付这样一条试图袭击人的蛇,再好不过。
只是手放在腰侧的一瞬间,温辛没来由地想起了东部地区里发生的一件事。那天,阿绿看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拽着他去花园散步。秋冬天的花园,枝叶差不多都掉光了,没什么好看的,却不知道鳞树蝰为什么要这么兴致冲冲。
直至温辛看到了大量的蛇。
最大的有三米,最小的有手臂粗细,它们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吐着猩红的蛇信,露出尖细的长牙,黝黑陈旧的鳞片在阴暗的天气下,反射出骇人的光泽。
一瞬间叫青年呼吸一滞,头皮都快炸起来了。
那时候的
温辛,还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应对所有事,下意识摆出了战斗姿态。没等他反应过来,鳞树蝰就已经叼住了他的裤脚,用力且强硬地将他拉走。温辛回想过去,手指点在匕首冰冷的刀背上,缓缓地放在了一边。有阿绿在,什么蛇敢贸然靠近他?温辛睁开了眼睛,侧头朝窗外看去。拇指粗的小绿蛇恰巧就和他对上了眼睛。
皎洁的月光笼罩海边的渔村,清清楚楚地映照着青年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