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苏州也会待一段时间,倘若是那婆婆是好的,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倘若是不好,也正好借她真正点化贺雅君。
贺雅君笑着说道:“钱老夫人真的挺不错的,听说钱老夫人还有一个儿子,读书也读得很好,到时候中了举,日子就好起来了。”
谢老夫人想着,难怪钱氏见到了自己也少了那种敬重感,原来是觉得儿子会为官。
谢老夫人说道:“我这边还有西藏的绣活,是和江南之地截然不同,晚些时候你送给她,当做是与她交好,以后再让你舅母拂照她一二。”
“多谢外祖母。”贺雅君笑着说道,“我看她绣佛经的时候,态度纯粹又认真,显然也喜欢做这种凝神的活,我晚些时候还可以收集其他地方的不同的绣法,都给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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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与贺雅君口中议论绣娘。
此时的齐湘儿正在浣足,她的双足纤纤,不算大,但是却是从未缠绕过的天足。
她是汉女,按隔壁人家的做法,应该在六七岁开始缠足,但是那个时候继母入了门,继母不让她缠足,旁边还有人挑唆,意思是不愧是后娘养的,都不给她缠足。
继母生怕齐湘儿误会,特地带着齐湘儿去见了一个缠足的老太太,给了对方五两银子,让老太太解开了缠足带。
齐湘儿永远记得房间里瞬间弥漫开的恶臭味道。
所谓的三寸金莲在穿上绣鞋的时候还算是好看,尤其是女子行走的时候,纤腰摆动,有一种别样的韵律感。
等到解开了之后,齐湘儿还记得全脚的畸形。
这种宛若是步步生莲的姿态,是因为双足刻意被折断,每次走路的时候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刻意想要减轻疼痛,所以身子才会摇曳起来。
“娘。”齐湘儿攥住了继母的手,表情有些害怕。
继母说道:“湘儿你看,你觉得缠足好看吗?”
齐湘儿摇头。
继母又说道:“缠足最开始是男子规定给女子的,若真是好的,他们自己怎么不缠足,偏偏要给女子缠足?缠了足之后,走路姿势或许好看一些,但是双脚的伤痕永远无法愈合。女人们被缠足久了,天长地久或许也觉得好看,你看那老太太,不就觉得好看?”
“我不给你缠足是因为我自己觉得,为了别人的眼光,让自己痛苦是不值得的,我在外做生意,倘若是缠足了,还怎么做买卖?”
“湘儿我不是说,未来你会做买卖,只是多给你一个机会,倘若是未来你富贵荣华,没人会非议你,甚至有可能有抬旗的机会,毕竟旗人是不需要缠足的;如果要是落魄得自己经营日子,不缠足也会让你走得更稳当一些,起码不至于遇到了事情,走都没法走。”
“你妹妹尚小还不到缠足的年岁,我只能够告诉你,今后我也不会给她缠足的,你回去以后想一想,倘若是想要缠足,与我说一声,不过是几两银子请缠足嬷嬷,我出得起。”
齐湘儿的继母给了她一年的时间,齐湘儿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缠足。
而齐湘儿的继母也当真如她说的那样,也不曾给亲生女儿缠足。
柳儿也同样想到了缠足的事情,“当年夫人不给小姐缠足是对的,若不然走两步路,现在就疼得厉害,先前在村子里,小姐只怕就熬不过来。”
“可不是。”齐湘儿笑着说道,“娘说的对,富贵的话无人会议论,毕竟满人都不缠足,落魄了,缠足苦的只会是自己。”
柳儿弯腰想要给齐湘儿洗脚,齐湘儿坚决不干。
“柳儿,你已经给我打了洗脚水,以前还未嫁人的时候,也轮不到你做这个活,现在更不许你做,昨个儿都说好了。”
柳儿只好作罢,对着齐湘儿说道:“今儿贺小姐在的时候,老夫人的表现吓了我一跳,她给小姐你倒茶,小姐你还真敢喝,我都担心下了东西。”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