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梳妆台边。
梳妆台的铜镜是新磨的,里面清楚地倒映出她的面容来,一双柳眉无需修剪,杏眼澄澈而不像是梦里那样满是血丝,她摸了摸单薄的身子,她现在穿的是轻薄的夏装,而不像是梦里那样,穿着厚重的冬装。
刚刚那是一场太过于真实的梦境。
齐湘儿舒了一口气,镜子里的素衣美人也松了一口气。
齐湘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咕噜噜地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粗鲁地擦了一下嘴角。
她不是在梦中,所以这样动作也没有丫鬟大惊小怪,说什么“夫人这样不成体统。”,又或者是得到了婆婆鄙夷的眼神。
想到了这里,齐湘儿的心跳渐渐平缓。
她已经避开了和邹缙云的婚事,刚刚的那些都是梦!齐湘儿双手合十,庆幸神佛保佑,自己摆脱了那婚事。
要提到和邹缙云的这件婚事,还得从齐湘儿的身世说起。
齐湘儿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亡,在齐湘儿很小的时候,父亲再娶。
继母从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苛责她,只是……继母专心养着自己后来生得一双儿女,对她只是不冷不淡罢了。
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的齐湘儿早慧,她知道继母是商户出身,现在家里的用度都是继母所出,就算是继母约束下人不曾说什么闲话,她在心中也是把自己当做寄人篱下的外人,行事处处小心谨慎,她无意之中听到下人说她是木小姐。
齐湘儿想着,做木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呢?有吃有穿的,她应该感激继母。
齐湘儿本来也有机会和妹妹一起跟着女夫子学琴棋书画,她学了一阵,听到了继妹抱着母亲哭,就开始假装驽钝,在学业上不压过继妹,最后女夫子叹息一声,就把齐湘儿退了学,单独教齐湘儿的继妹。
对于齐湘儿的做法,继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给齐湘儿单独请了两个女师父,一个教她学刺绣,一个教她学厨艺,继妹不用学这些,齐湘儿如饥似渴地学着这些,她知道自己和继妹是不一样的,自己的母亲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嫁妆,她的婚事定然不会如同继妹那样顺遂,能够有这样两个女师父是她的幸事。
齐湘儿沉默地长大,在及笄礼这一天,许久不曾走动的舅舅和舅妈过来了,齐湘儿还记得当时舅舅和舅母眼中的异彩连连。
舅母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可真是个标志的小丫头,和你娘当时一样漂亮。”
齐湘儿一直知道自己是好看的,生父齐琅是读书人,家里出银子捐了一个小官,下乡祭拜的时候对正在挑水的母亲一见钟情,不顾和母亲的身份不匹配,毅然决然地娶了农女为妻。等到齐湘儿的母亲难产而亡,齐琅再娶,这才走回到了他原本的路,只留下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嫡长女齐湘儿。
齐湘儿自己糅合了母亲的美艳,加上父亲读书人的气质,按照父亲的说法,她要比当年的母亲还要美。
齐湘儿的舅舅和舅母虽然多年以来没有和齐家走动,但是到底是她的长辈,在他们的热情相邀下,齐湘儿就被接到舅舅家小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开始做一个漫长的噩梦。
梦里舅母做媒牵线,齐湘儿嫁给了舅母的远方亲戚,父亲是三品大员的嫡子——邹缙云,因为她的家世单薄,府中上上下下都看不起她,婆婆何氏对她冷眼相对,只催促她快些生孩子。
齐湘儿在新婚之夜的时候,只觉得冰凉凉的器物粗鲁地进入她,让她疼得好几天都走不了路,后来丈夫对情爱之事看的很淡,她还庆幸过不用同房,那档子事也太过于磨人了。
但是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传宗接代四个字压在心头,齐湘儿因为婆婆的再三催促,只能够硬着头皮和邹缙云说同房的事情。
那个时候起,邹缙云就开始骂她不要脸,说她下贱,开始打她,一直到最后生生把她踢死。
齐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