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自于他所要面对的那些人,而是这场旅途竟然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有预料,但太突然。
沈况和祝虎月一直在小院里待到夏修回来。
祝虎月指点了梁微几式剑法,让梁微很是激动。
后来夜色渐起,祝虎月回了竹楼,沈况和夏修三人则在小院吃起了重逢饭。
推杯换盏间,过往的江湖事一一淌在了冷风中。
夜深了,小院也恢复了平静,沈况回了竹楼,石长瑜和梁微各自休息,未眠的夏修独自和衣坐在院内。
他抬头遥望,不知天上那弯月牙儿里是否有个人。
下上前,师父曾与他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甚至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交代,涉及所有事。
以夏修的天赋其实在任何门派都能谋到个不错的位置,但唯独在自家山头就只是光杆一个。
不是师父不相信他,而是门派真的太小不需要,当然夏修自己也不擅长那些庶务。
师父已经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恰好趁着这次机会与夏修做个告别。
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夏修情绪很激动,但师父的一句话就让他安静了下来。
“别忘了长瑜和微儿,要是你照顾不好他们,就算我死了也要从坟里爬出来指着你鼻子骂。”
老头表面轻松,但心里却不轻松。
夏修一个大男人听到这些话,不觉得委屈,反而渐渐湿了眼眶。
那一次,自知将死的老头笑着在夏修脑袋上打了最后一下。
“以后就没机会打你了,臭小子,好好修行。”
老头虽然总是说夏修榆木脑袋不开窍,但其实他很清楚,夏修的武学高度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之后许久,气氛肃然,老头无言,夏修也不开口。
见状,老头如便也只好和善几分,笑着道:“咱们门派里穷,所以师父没什么能给你们留。下山前记得把剩下的那些钱都带上,路上别扣扣嗖嗖的,给长瑜他们置办点物件。以后不是清明、年节也别费钱烧纸给我,我用不掉也不爱用。”
老头说完,夏修没搭话,但老人却是笑着说就算夏修已经答应了。
后来夏修心情逐渐平复,他问起此次下山往后还要再回山吗?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怅惘的神色。
是啊,他不在了,这三个可怜弟子连家都没了,还回来吗?
老人不言,夏修却是自语道:“若是长瑜和微儿知道了一定会回来的,我拦不住。”
老人闻言摆手道:“回来给我磕两个头也好,也好让我再看看他们。你小子我不担心,但长瑜和微儿......哎。”
老头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无奈叹息。
面对死亡老人其实看得很开,但那些放不下的惦念又该如何?
生死之事夏修看不开,他一直念叨,最后让老头也跟着看不开了。
如何能够真正放下,如何能够?
老头低头自言自语,像是在骂人,却又像是在与谁交代什么。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都没得选择。
一直到后来下山,在师弟师妹面前老师父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夏修都曾有过错觉,师父是不是在故意骗他。
夏修一直都不知道日后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师弟师妹,若是说又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夏修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弯月牙儿,这会儿月牙好看,有没有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在他眼里那像师父的笑脸就够了。
第二日从清晨开始,陆陆续续上山的人就络绎不绝。
齐云山上有座座落在云端之上的演武场,演武场很大,容下所有到场的江湖同辈一点也不难。
沈况今日也起的很早,一来是去凑凑开场的热闹,毕竟如此多江湖人共聚一堂肯定很震撼。二来也可以是与重要之人远远做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