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亲热劲儿叫何玉宁没由来地心底一阵发毛。
不过何玉宁也还是强撑起娴雅的笑,道:“太子表哥事忙,玉宁去寻苹姐儿一道便是。”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儿得很!”黎皇后真是越瞧越满意,看!多懂事儿的多大方得体的小姑娘!
凉亭中三人言笑晏晏的,瞧出何玉宁有些紧张的二人只以为她是第一回入宫太紧张,谁也不知道在她心中有多抗拒与太子表哥同框出现。
待母女二人出宫后,崔清月瞧着女儿松了好大一口气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那宫里花团锦簇,金碧辉煌的,太子殿下英武不凡,多少姑娘求着亲近都没这机会,你为何就怕成这般?”
所谓侄女莫若母,崔清月此时已然明白女儿的惧怕不是来源于宫中,而是太子殿下。
“我,我又不想嫁给太子表哥,与他亲近作甚?”何玉宁心虚地嘟哝着,依偎在娘亲身边。
想起幼时她被当时熊出天际的太子表哥骗上树下不来,最后跳树摔断腿,虽然太子表哥也被舅母家法处置打得他趴床上几日没下来;
想起大表哥骗她只要把毛毛虫拿回被窝里捂着,第二日就能变成漂亮的蝴蝶,害她被叮得浑身都是又红又大又肿的包;
想起…
何玉宁觉着这大表哥简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自己碰着他是一点好事儿都没有,真是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崔清月虽然对黎皇后的暗示很是心动,可想起太子方才那见了她们跟逃命一般的态度,女儿如今又惧怕不已的。
心中叹息一声,罢了,争那无上荣宠做甚?她就这么一个嫡出闺女,何苦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受罪,倒不如留在身边,等出嫁时请弟弟为她赐个郡主封号,背靠皇家,也不怕有人敢欺负了这傻孩子去!
***
自那日御花园相遇一事,崔永濂便晓得从娘亲那儿曲线救国是走不成的了。
又知若是他坚持要娶葛歌为妻,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着实太大,便以葛歌救过自己一命、又冒着死罪收留崔家家眷数月、为西南军在征战时筹集的粮草等功劳,及以安抚曾救过崔卓阳一命的葛家茂为由,为葛歌求来了正二品的县主之位。
崔卓阳这国君之位起码面儿上来得名正言顺也是多亏了葛家茂出手斩杀羊氏二子,免了他残暴之名;再者在崔家军攻入国都前的最后一场恶战中,也是葛家茂的一声大喊叫崔卓阳躲过了暗处放出的冷箭一支。
于公于私,崔卓阳都多亏了葛家茂此人。但葛家茂出身太低,若骤然封个高位,未免也太过扎眼;可封低了又怕伤了有功之臣的心。
如今被儿子这么一说,已稳坐国君之位的崔卓阳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赐匾额一幅,算是叫葛歌那女扮男装充当里正一事名正言顺掩过去,再赐正二品县主爵位,加上崔卓阳预备给葛家茂的三等公爵位,这样一来出身倒也不算太低了。
“如今南边儿对女子的贬低与限制越发多,葛家那孩子倒是个不错的,若能叫她起到个好的样板,也算是造福天下女子的好事一桩。”
崔卓阳亲自拟写好旨意才搁下狼毫,与站立在殿中的长子沉声说到:“我家先祖也曾是出女将军的,你岚姐儿从前在军中帮着出谋划策,也有女中诸葛之美称,只可惜前朝除先祖一例外再无女子为官之先例。”
“为父此番能登基成事,背后也少不得女子的襄助,不妨就借葛家女之事,也好打压南方那边儿的歪风邪气,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欺负女子,算甚男人!”
崔卓阳骨子里流着的那是天然的武人之血,慕强而不凌弱,在他看来,实力比性别更重要些,例如他崔家那位先祖女将军,若无她当时带领崔家军连战连捷,大定前朝国界,哪里还会有前朝后来的上百年的安稳?
从前并不知父亲心中所想的崔永濂这会儿闻得此言,暗觉自己格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