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崔永濂又往外头走,边走边笑道:“不是最好,不然葛叔怕是要与你拼命的。”
葛家茂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半年来他们不时也会听葛家茂说起这叫他从骨子里就骄傲不已的女儿,总是说将来要给他的宝贝女儿招婿入赘,不叫任何人欺负葛歌一根头发丝儿。
可崔永濂如今已被册封为太子,将来必然是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葛家茂这么一个爱女如命的人,哪里会肯把女儿送到深宫中跟那后宫三千佳丽争风吃醋?
“我…”崔永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程诺与崔永濂有半师之谊,二人算得上是亦师亦友,见他这般踌躇,满腹之言却难以言说之状,程诺长叹一声,道:“永濂,你的将来终究与我们都不同,有所得必有所失,与其等将来两人都难受,倒不如在此时及时止损罢!”
说是这么说,可程诺也晓得他这妻弟最是认死理的性子,打小就是如此,十二岁时他得了一匹性子极烈的骏马,愣是要自己去驯化,谁说也不好使,足足用了十日才驯化那匹烈马;十三岁从军第一场战,岳父不同意他上战场,他就自己混入小兵队伍中,最后还斩杀了敌军前锋一名…
凡此种种,皆是认准就不言放弃的人,程诺只知葛氏女救过崔永濂一命,却不知二人之间还有旁的典故,只能寄希望于崔永濂对葛歌还没到认死理的份上,那就还有得回转。
偏生感情的事儿是无法言喻,也没有道理可讲的。那种子早已悄悄落入心田,半年来每每回想起那人时,种子也悄无声息地滋生,肆无忌惮地生长,等到他意识到时,早已是情根深种,绝不可除。
这般矫情的念想崔永濂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含糊地应了声,也不说是还是不是。
程诺瞧他这般,自是瞧出了些许端倪,想来自己多说亦无益,便不再多言。
***
第二日便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寒风凛凛也阻挡不住崔家众人返京的行程。
“葛歌,你下回到国都来一定得找我,我管吃管住还陪玩呀!”崔怡苹站在双驾马车外,恋恋不舍地拉着来送行的葛歌说到:“国都好玩儿的可多了,我家里还有好些骏马,等你来了我带你去骑马!”
葛歌拍拍崔怡苹的手,凤眸含笑地应道:“好,到时你可别嫌我烦。”
“苹姐儿,该走了。”崔家的老嬷嬷扶着一步三回头的崔怡苹登上马车,整装待发的崔家车马缓缓动起来。
走在队伍最后,方才一直看着自家妹妹与葛歌说话的崔永濂牵着他的赤色骏马走到葛歌面前,眸色深深道:“葛歌,我要走了,你…”
“这个给你。”葛歌接过一旁明佳怀里抱着的那盆兰草递给他,浅笑道:“这是你之前在山上挖回来的兰花新育的苗,我也没啥可送的,你别嫌弃。”
崔永濂垂眸望了眼她递过来的这丛因天气寒冷而有些蔫儿巴,长势不算特别好的兰草,却没由来地笑开了怀:“这就极好,我在国都等你。”
这话叫站在一旁的葛家茂听着却极其不是滋味儿,可也不敢造次,只沉声说到:“少将军,今日还要赶路。”你可快些走吧!
崔永濂点头,单手将兰草捧在怀里,翻身上马后单手持缰绳,双腿夹着马腹驱使马儿前进,追上已出了华新村上官道的护送队伍。除崔永濂给葛家茂留的十人外,剩余五十精锐前后左右围着崔家家眷的马车,浩浩荡荡往国都方向回。
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华新村村民全都聚集在村道两旁,目送那车队离去,眼中皆是艳羡:这小里正家的亲戚可真是富贵啊!
目送崔家车队走远直至看不见后,葛家父女才相偕往家里回。
“歌儿,你觉着少将军这人如何啊?”坐在偏厅的葛家茂不敢质问女儿为何要给崔永濂送临别礼物,只敢这般旁敲侧击地打探女儿的心思。
不知父亲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