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牛便都先紧着自家用,等葛家的地都打完后,再给村里人轮流着用。
葛歌也不收村里人银子,只叫要用自家牛的村民过两日到葛家地头帮着赶牛犁田、插秧,以工抵租牛钱。
“小里正,该吃午饭了!”戴着草帽挎了个篮子的文若兰站在地头,两眼亮闪闪地望着地里熟练赶着牛不断转来转去的葛歌,欢喜得不行。
可一想到小里正这般好的人,王小茹竟还不懂珍惜,文若兰就气得小嘴撅得高高的,暗骂王小茹没眼光,三哥就是个书呆子,哪里比得上小里正啥都会本事!
葛歌将套绳与犁头递给来接她的壮子,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地里出来,宽松的裤脚高高挽起到膝盖处,走到田头小溪处,直接迈腿下去洗干净手脚跟脸,边跟文若兰说话:“今日怎地是你来送饭?”
“小茹在家帮我娘做事儿,赵婶儿就叫我送来。”文若兰望着葛歌洗净出水后白嫩的脚丫子以及修长得过分的小腿,忍不住悄悄羞红了脸,小里正一男儿这双腿生得比她作为女儿身都羡慕不已,可真是好看!
葛歌也不疑有他,朝文若兰伸出手去。
文若兰才害羞地别过眼去不看小里正露在衣裳外头的双腿,见他伸了个手过来,一时真没反应过来:“啊?”
“饭。”葛歌皱着眉头,淡淡吐出一个字,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送饭的?
“啊!”文若兰此时脸真是红得比好天儿时田边的云霞都红了,忙不迭地抓着篮子递过去给葛歌:“给您。”
葛歌撇了撇嘴,接过篮子,见王赵氏准备的是她爱吃的烤肉饼配汤,一人份的午饭还热乎乎的,叫人瞧了都胃口大开,葛歌也不嫌脏,抓起一个面皮烤得酥脆金黄的肉饼就开始吃。
站在葛歌旁边的文若兰见她不嫌脏,随意坐在地上,自己本也想坐下去,可瞧着这四处都是湿漉漉软烂烂的泥巴,再瞧瞧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裙,还是坐不下去,就敛好衣裙蹲在葛歌旁边,时不时与她搭个茬儿。
葛歌几口饼下肚,心情也好了些,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文若兰聊着天儿。
“小里正,你日后想娶一个啥样儿的人进门呀?”聊了半日,可算是进入正题的文若兰问出这个问题时,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调调都变得有一丝犹疑与试探。
顾着吃饭的葛歌也不疑有他,只当是小姑娘家之间的寻常聊天,随口就答到:“高大健壮些,能干活儿的,家里穷些也无所谓。”毕竟要人家入赘,这要是家里境况好些的,想来也不乐意叫儿子嫁人。
听完葛歌这话,倒叫文若兰彻底抑郁了:她打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如今虽说比从前能吃苦耐劳些,可跟小里正这择偶标准完是相反的啊!可按着小里正这般说,那王小茹顶多也就占了能干、穷,她可比自己还矮小半个头呢!也不符合要求啊!难道小里正也没想过娶她入门儿?
不知文若兰心中已演完一整场爱恨情仇,葛歌快速吃完饭,将装着空碗碟的竹篮还给文若兰,自己又扛起搁在田边的锄头下地去把牛耙不到的水田四个角一锄头一锄头挖平来。
眼瞅着就是春种了,村里农人谁都不敢耽误事儿,小溪两边的水田里零零散散分布了不少带着草帽的农人,或弓着腰在地里拾草头;或驱牛前进犁田;或与葛歌一般挥着锄头平整土地的,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文若兰提着竹篮愣愣地站在溪边看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来,鼓着个小脸儿嘟着嘴走了。
***
大家伙儿在地里疯狂打田时,葛家的秧苗也跟打了鸡血一般快速生长,不过四五日,就长到了可以分株插秧的高度。而村里其他人家的秧苗,此时才刚刚开始撒种到育苗地里,从育苗到分株插秧,少说还要十日。
因众村民谁家的秧苗都还没好,只有葛家开始插秧,这村里一家出一人,全都扎堆在葛家地间插秧,十八亩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