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几文,不好就一个子儿都没得。”车把式没说的是,他也多得有葛歌她们仨在,每日固定有八文收入,已比不少跟他一般跑这条线的车把式赚得多了。
因着葛歌三人就是六个桶,车把式只多收她们一趟一文钱,葛歌也没意见。
葛歌凤眸微微上扬,笑道:“大叔,我每日出二十文来雇你,一日跑五趟来回,只到我们村这路口,你往回时拉人也可以,但去的时候只准给我拉东西,咋样?”
“二十文?”车把式一听她这话,正好也到了华东村路口,索性就把牛车靠边儿停了,十分感兴趣地转身过来要与葛歌好好攀谈一番。
葛歌笑着点点头,应他的话:“没错儿,只要你把水给我拉进城,一日五趟,只要跑到我们村路口那儿就成。”
从华东村村口坐牛车到云家集其实也只要三刻钟,来回一趟也不过半个时辰,五趟来回也就两个多时辰,保准儿能赚二十文,总比日日拉客来得划算。
那车把式盘着腿坐在车辕上,托着下巴盘算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动心了:“成,我跟你干。”
“成,明日辰时一刻,大叔你到这儿路口等。”葛歌提着桶下了牛车,又扶着个头稍微小点儿的王小茹下了牛车,才从怀里掏出三文钱:“这是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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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道下来,拐进山边小径后,落日的余晖被矮矮的山坡挡住,天色已有些暗了。
“哥儿,一日花二十文雇车把式,怕不是太抛费了些吧?”紧跟在葛歌后边儿的王小茹小声地问到,方才她一路听着哥儿跟那车把式说话,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终于等到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她当然要赶紧问明白了。
葛歌还未说话,倒是走在最后的林文学先想明白了,呀了一声后笑道:“小里正是要卖水吗?二十文一担那个?”
“没错儿!”葛歌笑着狭长的眼眸都快眯成一道弯月一般,平日里冷静沉稳的嗓音也多了些许雀跃。
挑着空桶,三人的脚程快了不少,平日里挑水要走一刻半钟的路只走了一刻钟,就走完了山路,原先三人成列的队形变成葛歌王小茹在前,林文学殿后的队形。
得到小里正赞同鼓励的林文学缀在后头,悄没声地咧嘴笑了。
不察后头的葛歌一点儿一点儿掰碎了跟瞪大了眼睛的王小茹解释:“你想啊,这一牛车少说能拉十桶水,那就是一百文,五趟来回就是五百文,雇牛车只一日只要二十文,再刨去雇村里人帮着挑水的工钱,少说咱们也还能挣个二三百文一日。”
再加上如今茶摊每日还能挣个小一百文的,虽说不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可也能赚个应急过冬的银子不是?
“这么多!”王、林二人听完这笔账,都吓得两眼直勾勾地瞪着葛歌,仿佛她是在哄骗自己一般。
葛歌点点头,见暮色渐沉,加快了脚步往家里回:“咱们先回家吃饭,今晚还要找人安排事儿呢!”
瞧葛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儿,王小茹重重地“嗯”了声,脚步赶紧跟上,又拐过一个弯口,便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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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葛歌日日都要到镇上去卖水,王赵氏为着不折腾孩子,索性就拉着葛歌日日在王家吃饭。
大半碗熬得烂烂的糙粮粥就着酱瓜、青菜下肚后,吃饱了晚饭的葛歌与王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小声地商讨着找人挑水的活计这事儿,要找哪几家人更合适些。
“要说挑水的活计,咱们村里那指定是人人都能做,就看歌儿你咋打算的。”王赵氏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打着蒲扇小声说道:“我就怕这事儿要传出去以后得叫人眼热,这世道,谁嫌银子烫手的?”
这世道是什么世道?平头百姓赋税徭役一样比一样重,北境还在打仗,满村的男丁十有七八都上了前线,只有家里兄弟多的人家,比如李有林家,就是把二房李德财他爹给送上前线了,那才还有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