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你在不在家?”
葛歌才把水源探测仪埋在自家后院,便听到前头有人在叫门,出来一看是王小茹来了,清冷的凤眼微微上扬,眉眼间的疏离感也淡了许多,笑问道:“这时候你咋来了?”
王小茹比葛歌小了半岁,俩人打小一处长大,葛歌性子要强清冷,王小茹憨厚可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却意外地要好。
因着葛歌名字里有个“歌”字,王小茹平日也就管她叫“哥儿”,王赵氏以前也说过,不过葛家人都不介意,也就由着她去了。
“今日小虎寻到了些婆婆丁,娘叫我送些过来给你尝尝。”进了葛家院子后,王小茹将手里捧着的粗瓷碗稍微举了下给她瞧,咧着嘴笑道:“你这份我娘还特意多淋了半勺麻油,光闻着我都流口水了!”
华东村整体都穷,王家也不富裕,这麻油怕都是王小茹她娘赵氏一点点儿攒下来的。心知这点的葛歌瘦削的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梨涡:“还是婶子疼我。”
葛王两家住一个巷子里头,赵氏与葛歌早逝的娘亲是同村同族姐妹,俩人做姑娘时就是一处长大的,后来还一起嫁到了华东村,虽说葛歌之母在五年前病逝了,可两家的关系还是好了十几年,王赵氏更是把好姐妹留下的唯一血脉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自打葛家茂上了前线后,葛歌都不知吃了王家多少饭菜。
“可不是疼你嘛!有我一口吃的,还能少了咱们的小里正一口喝的不成?”王小茹笑嘻嘻地将那小半碗凉拌婆婆丁放在已用得油光水亮的老木头桌子上,又自顾自地进了灶间乘了两碗清汤寡水的糙粮粥出来,一人一碗面对面隔着大大的八仙桌坐着:“我听青草说你今日跟王氏杠起来了,没事儿吧?”
那个王氏仗着自家男丁多,在村里可没少欺负人,端着磕了一角的粗瓷碗直直地看着葛歌,王小茹还真有些怕她被王氏那老马脸给欺负了。
端着一小碟葛家茂走之前做的酱菜回来坐下的葛歌夹了块酱瓜,又囫囵扒拉了一口稀拉拉的糙粮粥,眉尾那颗小而透亮的朱砂痣随着她挑眉的动作微微上扬:“不过就是个欺善怕恶的,我还能叫她给欺负了不成?”
“说到底都是这水闹的,也不知这天儿还要旱到啥时候去!”王小茹夹了筷子婆婆丁,略微带点苦的口感反倒叫人一扫夏日闷热引起的烦心。
一碗清汤寡水的糙粮粥不过一会儿就吃完了,葛歌放下碗后又夹了两块酱瓜吃,如今天儿热,每天出那么多汗,她可得好好补充一下盐分。咽下酱瓜后,葛歌也长叹一声:“是啊,有水就好了。”水源探测仪已经埋下去了,耐心点等够一日,就能探测到水源,可这如今大旱之年,若是探测不到水源,自己怕不是第一个“主线任务”就要折进去啊!
吃过真·粗茶淡饭的晚饭后,“饭友”王小茹端着吃净的粗瓷碗家去,再外头晒了一日的葛歌则只取了两瓢水,将自己用得都掉毛的旧细棉帕子丢进水盆中,等帕子吸满水再取出来,给自己来了个干湿混合洗,边洗还边怀念以前的美好日子。
***
漫天星河悄悄退散,灼日炎炎又开始炙烤着才喘息煎熬着度过炎热夏夜的人世。
习惯了早睡早起的葛歌一早起来先是为着村里的泥路跑了四五圈,又绕到地里、取水处去转了一圈,才算开始新的难熬的一日。
“小里正今日这般早啊?”三三两两挑着木桶去打水的村民与葛歌擦肩而过时都笑着与她打招呼,村里人早已习惯葛歌每日一早就围着村子跑圈儿的诡异行为,如今早已见怪不怪。
葛歌食指弯曲与大拇指相连,掬下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朝村民点头示意:“张婶儿你也早。”方才才瞧见张婶儿挑了一担水回去,瞧着张婶儿裤脚有些湿,想来是挑了好几个来回。
“没法子,地里干得很,只能早起趁人少多挑些水回去。”张婶儿也没时间多唠唠,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