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阁老机会,接着说:“某去年主持了十八郡乡试,一月前又主持了会试。阅卷流程和准则是再清楚不过了。”
顾长明拿起卷子,指着这个叉道:“每位同考试官画完圈叉后,都要写明评卷的评语,不仅如此,一旦和其他考试官的意见相差太大,便要重新审核,同时要彻查这位考试官在评卷中是否出错。”
“在乡试会试尚能遵守这样的准则,怎么到了殿试,到了最关键,最应该公正的时候,诸位大人想这么糊弄过去呢?”
“诸位可是大周的撑国之柱啊!竟然对待科举如此轻率!这是大周的大员面对科举,面对学问该有的态度吗?”
顾长明一旦开火,就没人撑得住,这帽子扣的也
太大了。但是他们还无法反驳。
确实,于理来说,他们做错了。但是这是王稷的亲祖父,他们能怎么办?你一个二品官指着一品和从一品的鼻子骂,指着大你一辈的长辈骂,是想翻天?
“长明!慎言!”文阁老语气加重,神情严肃。
“大人,慎行!”
“好了!”王阁老出声,他神色复杂的看向顾长明。顾长明平日对他颇为尊重,哪怕是出了南江的事,他也极大的体谅了他夹在中间的不易和功劳。
他该知道的,王稷不该现在科举做官。这对整个朝廷都是有利的,你顾长明天天口口声声为大周怎样怎样。现在怎么就非要抓着这个不放?难道你顾长明还真的想让王稷当状元?
“长明,你知道的。”
顾长明心中厌烦,怎么道理就和这群老头子说不明白!
“某只知道,大周有国法,科举有规定。作为考官,必须遵守。”顾长明看向众人,再次强调:“这是大周的科举,不是诸位关起门来过家家。这是给陛
下,给大周选拔官员,不是在自己家里分猪肉。”
顾长明扬了扬手里的卷子:“我不管这是谁写的,单看这篇文章,该是圈便是圈,该是叉便是叉!若写这文章之人有问题,就不要叫他来考!既然来考,就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将国法置若罔闻!”
他不是在替王稷申冤抱屈,王稷确实有才,但那又怎么样?王稷性格太强,只看文章便知道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成了状元顾长明也不会拉拢他。
顾长明从始至终维护费,是科举本身,是国法本身。
而坐在这里的其余七个人,竟然还在纠结王稷的问题。
王稷在大周面前,叫什么问题?
顾长明心中愤怒,更愤怒的是,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愤怒。他只能将狠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七个人才能扒开脑子好好听一听。
王阁老长叹一口气:“长明,一个状元而已,在朝堂稳定面前,我们应该选择后者。”
顾长明淡然:“确实,区区一个状元而已,对朝
廷稳定有什么影响?”
“相反,因为一己私欲,而无法保证科举的公平公正,才是动摇大周根基的大事。”
阮莲鹤看着顾长明,这位他从小叫着哥哥一路追随长大的男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恃才傲物,性情刚正,刚入官场便得罪上官被外放出去,一放就是将近二十年。
而人世磨砺让他越发的强大锋利。
那多么人和事都改变了,他依旧恪守着他最坚定的准则。
“顾大人说的对。大周以学为贵,科举是大周选拔官员的制度,决不允许因为任何私人原因,影响其公正。”阮莲鹤开口:“虽然这份卷子只拿了七个圈,但是它值得八个圈,甚至更多。最后呈上御前的十份文章中,该有它一席之地。”
东临郡王点头:“阮大人言之有理。”
内阁的老家伙们看着“年轻人”这般顶撞,气的胡子发抖。
文阁老冷哼一声:“那便如此吧!”
最终十份卷子选好,八人一起送去面圣。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