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朝有酒指给他看,“就在那上面,左边好几根树枝分叉的地方。”
照清和睁大眼睛,跟着朝有酒的指示找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找到朝有酒说的鸟巢在哪里。
“在哪里啊?我没看到,在哪里?”他仔仔细细地搜寻,“你指错了吧?你指的树枝不在靠近树干的地方啊。”
照清和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鸟巢长什么样子,一定要回忆的话,可能是在动物相关的纪录片或者短视频里瞥到过,可是那也只留下一点微弱的印象。
他凭着直觉认为鸟巢应该都被筑在靠近树干的地方,树干是树身上最能承载重量的位置嘛,为了安全和稳定考虑,鸟巢肯定在靠近树干的位置啊。
“不在树干,你往树枝上看,就在那块,好几根细长的枝条几乎平行的地方。”朝有酒说。
他见照清和还是一张茫然的脸,索性伸出手,五指微微张开:“把我的身体看做树的主干,手臂看成从树干长出来的支干,手指看成从这根枝干上长出来的枝条——”
他说着,用另一只手在五指的指根位置画了个圈。
“——鸟巢在这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照清和一下就理解了。他抬起头,重新在枝叶间寻找,很快就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就是鸟巢?好小啊。”他说,“麻雀巢吗?”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但不是麻雀。”朝有酒说,“比麻雀大一些。”
这鸟巢在照清和看来给麻雀住都嫌小,没想到朝有酒居然说鸟巢的主人比麻雀大。
“这也住得下?成年鸟还要喂雏鸟,晚上还要挤在一起。”照清和在心里对比着大小,“雏鸟应该还能挤一挤,再加上成年鸟,肯定塞不进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能去问他们晚上怎么分配空间。”朝有酒失笑,“但既然是它们自己在筑巢,我想是够用的。”
这个理由照清和无法反驳。
他又不是鸟类专家,怎么可能比鸟更懂筑巢。
院子是方正的,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大门处稀疏的亮光。之前在屋檐下休息的老人已经全都进屋子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树影偶尔擦过地面。
“你经常来这儿?”照清和问道。
“不算经常。”
照清和听懂了。醉哥口里的“不算经常”,就是一般人眼里的经常。
“你也不觉得难受。”他用一种分不清是褒是贬的语调说,“住这里的也不是你的亲戚吧,就算你是个好人,跑来照顾陌生的老年人也太爱心泛滥了。”
简直有病,他想。
“这不算照顾,我也没有真的照顾过需要照顾的那些人,他们护理起来太麻烦了,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可以放在这边。”朝有酒说,“我们今晚做的这种只是临终关怀。”
“你会记得他们吗?”
“做不到。”朝有酒很直接,“尽量让他们体面地经历人生的最后阶段,如果在昏迷中醒过来,身体不脏不臭,是我能做到的。我只做我能做到的事。”
照清和盯着没有鸟的鸟巢看了一阵,忽然说:“春天的时候这里肯定很吵。”
朝有酒回答说:“那很好。”
走廊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听不清具体内容的说话声。
“你不去帮忙?”照清和问。
“我不熟悉情况,帮不上什么忙。”
“你应该多带点人过来,好事你都做了,宣传一下嘛。”照清和把手肘撑到栏杆上,“做好事不要回报又不是优点,该拿到手的干什么不拿?还是说你喜欢搞锦衣夜行那套?”
朝有酒摇头,说:“麻烦,而且不合适。”
麻烦还好理解。
照清和奇怪:“哪里不合适?”
“这里没有执照,不合法,经营的方式也很成问题,而且……”朝有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