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心跟他打情骂俏,草草福身行了一礼就急切说道:“皇上,臣妾过来,是有要事禀报。忠勇公府老夫人重病,药石难灵,情况怕是十分不好。”
乾隆闻言,神情立马变得凝重,他坐起了身,问道:“此事为真?朕为何不知?”
令妃答道:“千真万确!忠勇公夫人今日急急进了宫,跟臣妾说了老夫人昨日突发疾病,就是请了张太医诊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忠勇公怕有个万一,才让他夫人进宫接了明玉回去,以免留下终生憾事。”
令妃口中的张太医,曾经也是太医院的红人。他在太医院当值多年,直至五十岁的时候因父亲过世,他心忧寡母因而辞官出宫。
乾隆挽留不得,就让张太医做了忠勇公府的专属大夫。
乾隆皱眉:“张太医?他年纪老大了,看不准也是有的。李玉,传朕的令,速宣徐医正和李太医至忠勇公府,给老夫人看病!”李玉得了令,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医院赶去。
徐医正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明之人,李太医则是徐医正的关门弟子和得意之徒。明师高徒齐上阵,令妃总算略略放心,福身道:“臣妾多谢皇上!”
乾隆扶起她:“此事还得多亏了你告知于朕。难怪今晨傅恒上朝之时,看起来似有些心神不定。他怎么也不早说!”
令妃说道:“忠勇公应该是不想给您添麻烦。”有了专属的张太医,已是皇恩浩荡。
乾隆说道:“这算什么麻烦。老夫人是朕的皇后之母,就是朕的岳母。朕为岳母治病,是理所应当!傅恒这人,就是实在是有些守规矩太过了。”他所指的皇后,当然不是继后,而是元后富察皇后。
再说忠勇公府。
马车一路疾行,纳兰氏和明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府里,洗了手脸换了外衣之后就急奔至觉罗氏房中。
“玛嬷……”明玉望着数月不见的觉罗氏暮气沉沉躺在床上的模样,悲从中来,“玉儿回来了,您快睁眼看看玉儿啊!”
傅恒和纳兰氏也说道:“是啊,额娘,玉儿回来了!”一旁的福灵安和福隆安也附和着。
觉罗氏似是听到了亲人的呼唤,微微动了动唇,声音极轻:“回来了?谁回来了?”
明玉加大了音量喊道:“玛嬷,是我,我回来啦!”
觉罗氏费力地撑起眼皮,看到明玉的瞬间,浑浊的双眼倏时迸出光亮:“你回来了!清如,你终于回来了,额娘想你想得好苦啊!”枯瘦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了明玉的软嫩光洁的小手。
明玉不知所措地望向纳兰氏,纳兰氏含泪朝她作了个口型,示意她喊觉罗氏“额娘”。
觉罗氏这是病中糊涂,把明玉当成了她女儿,元后——富察清如啊!
明玉点了点头,乖乖朝着觉罗氏喊道:“额娘,是我,我回来了!”
觉罗氏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熹妃娘娘也真是的,怎么总召你进宫,还一留就留那么久?她想要女孩儿,从宗室抱养个不就成了,总眼馋我们家的做甚?不过她的眼光确是不错,不是谁家的女孩儿都跟我们清如似的玉雪聪明活泼可爱……”
傅恒和纳兰氏相互对望了一眼,确认觉罗氏是糊涂了,记忆停留在了数十年前,富察皇后还是个小女孩子的时候。那个时候,雍正爷还在,如今的太后还是熹妃。
觉罗氏说一句,明玉就附和一句,温言软语顺着她,哄着她。只要玛嬷高兴就好,就让她停留在虚幻的、美好的假象中吧。
毕竟现实实在太残忍。觉罗氏最疼爱的长女富察清如,连同她所生的两儿一女,都已早早过世。长大成人的,唯和敬公主一人。
觉罗氏念叨着念叨着,就有些累了,握着明玉的手睡了过去。
不久之后,觉罗氏复又醒了过来。明玉连忙脆生生地喊道:“额娘,我回来了!”
觉罗氏却是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玉儿糊涂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