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眼就赶去了审判所,之后又来到了茵卡娜街,眼看着是打算忙十天半个月才打算见儿子。
当然,帕特留斯并非不爱或者不关心自己的儿子,他只是因为知道帕伊思现在很好,在莱恩府也很安全,所以才放心地去去处理其它紧急事务。帕特留斯想把一切都处理好以后再接回儿子,让帕伊思见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在他看来这才是对那孩子最好的。
帕特留斯一直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急躁性子,当老鼠期间能那样躲躲藏藏地没有暴露身份,真的是把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尽了。
然而……之前帕伊思亲眼见到父亲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以至性命垂危,差点就抑郁到自闭了,之后听说帕特留斯有治好的希望才又多了几分活力。那孩子怕打扰到大人们,治疗期间一直守在帕特留斯的院子外面,熬不住了才睡过去的。
谁知道——
在他睡着的时候,帕特留斯醒了,也没看他就跑了,现在还把他丢在别人家,一连好些天都不打算见面……那孩子会怎么想,襄马也难以揣度。
帕特留斯自己内心刚强坚韧无比,身处绝境的时候都能从容面对,且以老鼠之身重新获得别人的承认和尊重。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很难设身处地地去理解一个孩子敏感又脆弱的心思。
总而言之,这样下去,帕特留斯父子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关系眼看着又要回到从前了。
襄马冲着容远使了个眼色,让他劝劝。然而容远歪着脑袋想了想,再看看帕特留斯全神贯注思考的模样,一句话没说,站起来伸手一敲!
“噗通”一声,帕特留斯一声不吭地趴到了桌子上。
“跟固执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这样不就好了?”容远将襄马和狄克都惊讶地看着他,挑挑眉道:“老师的身体还需要静养,留在这儿迟早累死,那我不是白救他了?还不如直接敲昏了塞进马车带走!”
襄马怔谔之后,摇头失笑。这种事,还真只有容远做了帕特留斯才不会责怪,也只有他会这么自然而然、理直气壮地把帕特留斯敲昏。
因为容远不会像别人一样顾忌帕特留斯的身份地位,不会因为他过往的赫赫名声对他又敬又畏,更不会考虑什么影响什么后果,他只是单纯的……担心着帕特留斯的身体,想为他好。
这种纯粹的心意,比什么都要珍贵。大概,这就是帕特留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喜爱、关心这个年轻人的原因吧?
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仿佛漠不关心的狄克其实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刻,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于是……
几分钟后,车轮骨碌骨碌转动着,把刚回来没多久的帕特留斯又带走了。
管家莱鲁斯在后面目送着,想拦又不敢拦。想要找个人商量一下,但女主人似乎已经逃之夭夭了,而其他人……全都眼巴巴地等着他拿主意。
捏着厚厚的一叠拜贴,莱鲁斯站在路中间,欲哭无泪。
…………………………………………
莉芭玻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水坑上跳过去,却还是不小心溅到了泥,气得跺跺脚,恨不得把这一身磨得皮肤生疼的衣服扯下来扔掉。
“请再忍耐一下,夫人。”贴身侍女在后面小声劝道:“再走十来分钟的路就能到了。”
莉芭玻忍耐片刻,当她再一次不小心踩到一堆黑乎乎的排泄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爆发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阿德莱德,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没想到就一件事!就这么一件事!他都做不好!不是说帕特留斯再也回不来了吗?不是说那家伙肯定会死在外面吗?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多派几个人去追杀那家伙?为什么他都好端端地活着回到瑟瓦肯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废物!废物!真是个废物!”
相貌普通、脸上还抹着泥灰的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