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就是因为干不下去了,才要求转岗的。那几位大嫂冲她撇嘴,觉得这活儿轻简,可真让她们来干,接得下来吗?相比起来,养猪养鸡或炒菜做饭,虽然累了点可工作简单啊,也不用操什么心。
没过几天,机关里都知道后勤上换了一位年轻的女同志,手脚可麻利了,说话也特别利索。以前领个饭票得排好长的队,现在去了就能领到。那个姜同志很机灵,直接点好了数目,一沓一沓地码得整整齐齐的,到了窗口签字就成。这样就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吕处长听说后,就亲自过去瞧了瞧。
见小姜同志坐在办公桌前,正埋头核账。她腰里系着一条布带子,另一端拴在了一个小娃娃的腋下,跟她连在了一起。那个小娃娃坐在小板凳上,见有人进来了,就仰着小脸笑着,嘴里还喊着:“叔叔,叔叔……”
一问,才知道是姜同志的女儿。
这个小娃娃每天跟着妈妈来上班,被带子牵着不能乱跑,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办公室里的同志们早就习惯了,也常常逗着她耍耍。
看着这个,吕处长就笑了起来。
心说,这种点子也想得出来?还真够新奇的。
椿芽却习以为常。
心里想着,这在乡里很常见,后世那些溜娃的就是沿用了这些传统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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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星期天,齐明瑜带着椿芽去了陈副军长家。
他家在另一所大院里,相对安静一些。见了陈副军长和江大姐,自然很热闹。
陈副军长就是昔日的陈师长。他调到军部后,担任副军长。他看着椿芽和果果,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那个柳同志咋样了?是不是很失落啊?说起来,椿芽也不错,看着朴实大方,人也机灵,跟小齐挺般配的。想想当年,椿芽还是个小姑娘,那时他是个营长,怎么也想不到会跟小齐走到一起?
江大姐看着椿芽,也是感慨颇多。
她给小齐介绍了那么多对象,可他心里却念着椿芽。最后,能走到一起也挺不容易的。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那些姑娘都已经成家了,部队上也是喜事不断。说起喜事,倒想起了一桩,就跟齐明瑜说:“小齐啊,再过几天柳参谋长也要成亲了……”
“是嘛?”齐明瑜有些惊讶。
柳大哥都三十好几了,是该成家了。可事先一点风声都未透露出来,觉得挺突然的。一问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叫祁苏彦,今年二十二岁,是祁司令员最小的妹子。她参加革命后就在医院里当护士,跟江大姐挺熟的。说起来也是有缘,他俩本来没机会见面,可柳参谋长去医院里瞧病时无意间撞见了,就说了几句话。一来二去的,就走到了一起。
江大姐说:“这事知道得人不多,都低调着呢!”齐明瑜心想,柳大哥从未提起,是不是还记着他妹妹的事?
回到家后,他跟椿芽一说,椿芽也有这种感觉。说起来,那事早已经过去了,还有人会在意吗?
过了两天,柳参谋长打电话给齐明瑜,说自己要成亲了,就在军区礼堂里举办婚礼,到时候过来吃喜糖啊!
齐明瑜笑着答应下来。
江大姐跟他透气之后,他心里就直打鼓,看来是他想多了。他还听说,柳大哥改了名字叫柳怡军,这跟他那文人习性不同,可他还是改了。据江大姐说,这是祁同志的主意,说解放了那名字看着不那么革命。
他跟椿芽一说,椿芽却打了个激灵。一直以来,她自认为颇有远见,也很敏锐,可真跟这些人物比起来,还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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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十八,军区礼堂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柳怡军和祁苏彦举办了一场简朴的革命婚礼。
军区的各位首长和夫人都来贺喜,场面十分热烈。他的父亲柳常年、弟弟柳怡青、妹妹柳怡秋也来到了婚礼现场,在前排就坐,颇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