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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定下来,就操办了起来。
家里在准备着,齐明瑜就跟椿芽赶到省里,向部队上打了申请。
其实,结婚报告早就批下来了,就是椿芽的审核未通过。现在有县里给开的证明,还有啥不清楚的?再说,椿芽在区里当文书,区里也给开了介绍信,再说什么核查不清就说不过去了。材料都齐全了,在军区留守的后勤人员,包括廖同志和吴大姐在内,也无话可说。
按说,这事早已经过去了。柳怡秋同志离开部队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再提起此事。当初,齐明瑜也向组织上表明了态度,说跟柳同志是同志关系,过去的事已经说清楚了。现在要跟椿芽结婚,就没了障碍。
说起来,这门婚事还真是好事多磨。耽搁了一年多,俩人还是走到了一起。政治部就痛快地给了回复,说有县里和区里的材料,椿芽的审核通过了。这么一来,介绍信就开出来了。
按照军婚要求,新人们要去驻地所在的人民政府领取结婚证。
当天上午,齐明瑜就带着椿芽去了市里,领了结婚证。他瞅着时间还早,就跟椿芽一起进了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照相师傅说一个星期之后照片才能洗出来,就给留了一个地址,说寄到家里去。
领了证,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
椿芽满脸羞红,可心里美滋滋的,也忘了战争的困扰和接下来的分离。她跟齐明瑜去新房那边瞅了瞅。当初因为婚事没成,那间屋子已经退了,后来分给了其他同志。看着那窗前挂着一排尿片子,心说那对新人已经生了小娃娃了?
齐明瑜也红着脸,跟椿芽说:“咱那家具和物件都存在了库房里,等到战争一结束,清理一下还能用……那两只红灯笼也折叠起来了,保存完好……”
椿芽点了点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可惜了明瑜的那一份心思。上次过来,她没敢去新房怕不吉利。果然,这房子不是他们的。
椿芽跟齐明瑜在营区里转了一圈,就准备返程。
临来之前,爹特意叮嘱过,说省城那边太远了,就不要来回折腾了,婚礼就搁在家里办吧,简单一点就成。区里听说后,说由区里来操办,要搞一个革命婚礼。她跟明瑜都笑着点了头,在家乡办事还真是方便,都是熟门熟路的,也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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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二人回到了县里。
县武装部也表示祝贺,还说梁县长和崔书记去省里开会了,恐怕赶不回来。不然,就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说着,又派了一辆吉普车把他们送回了村里。
到家的第三天,齐明瑜和椿芽在区政府举办了一场简朴的婚礼。
这天,会议室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齐明瑜穿着军服,英姿勃发,十分精神。椿芽也穿着红棉袄,把头发都盘到了头顶上,显得格外俏丽。俩人胸前都戴着一朵小红花,看着喜气洋洋的。
姜家人都列席了。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坐在下面,瞅着孙女和孙女婿笑得合不拢嘴。姜茂山和姜徐氏却是一脸紧张,有些拘束。大林和二林穿着崭新的棉袄,吃着花生和瓜子。姜家族里的近亲,也派了代表过来作陪。
姜红梅带着几名工作人员在帮忙,给大伙儿端茶倒水,送瓜子儿。乡亲们也赶来凑热闹,分享着结婚的喜悦。可来得人实在是太多了,会议室里盛不下,就挤在门口、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瞅着。
在李区长的主持下,结婚典礼开始了。
没有唢呐,没有礼炮,只有贺词和祝福。听到“姜书婷”这个名字,齐明瑜和椿芽都愣了一下。他俩相视而笑,一直以来“椿芽、椿芽”地叫习惯了,都快忘了那个文绉绉的名字了。
一对新人,对着伟人像鞠了三个躬,就结束了。老乡们看了个稀罕,嘴里啧啧连声。可区里的同志都是这么结婚的,既简单又朴素,还很文明。
新房就安在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