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备上几件嫁妆吧?这时候,吕老先生的腿也利索了,她就以备嫁妆为由卸下了识字班的差事。
忙完了家务,椿芽就做起了针线活儿。
绣花是她最怵的,既累眼睛又耗精神。她摸了两针就搁下了,娘看不过去就来帮她。前后弄了一个多月,才做了两个缎子面的枕头套,亮晃晃的直闪人眼。轮到做嫁衣时,想着要去城里了不能这么土里土气的,就画了个样式做了两套洋装,还上了浆用土熨斗烫得平平展展的。
为了这身嫁衣,她可费了不少心思。裁剪之前,找了十来张旧报纸当衣服样子,前后不知改了多少回了?好在终于成了。那衣服一上身,娘就看直了眼,嘴里还说着:“哎呦,这哪里是椿芽啊?明明就是城里的女学生嘛!”
椿芽抿着嘴笑着,暗自得意。
日后要去城里生活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得讲究一点也得注意保养了。春天里很干燥,她就打开了那瓶雪花膏。那是齐明瑜特地送给她的,一直没舍得用,现在正好滋润了一下。可脸上擦了油,闻着就香喷喷的。
二林粘着她说:“姐,你脸上抹得啥啊?咋恁香啊?”她心里甜蜜蜜的,就给二林也抹了香香,弄得他们班里都香喷喷的。
春暖花开,椿芽满怀着期待。她脸上掩饰不住地笑意,看着就更水灵了。她已经十九岁了,就等着做新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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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四月,一切准备就绪。
齐明瑜也写信过来说,组织上已经批准了随军申请,还要给家属安排工作呢。椿芽心说,这婚事解决了,工作也有了,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想着自己只念了三年书,得把学历提高一下,就去镇子上报名参加夜校考试。
她直接报了初中文凭,把那位吴老师给惊了一下。在夜校里从未见这姑娘来上过课,就报了最高学历?可测试一番见她的确很有实力,就给填了表。
初中考试,对椿芽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她顺利地拿下了初中文凭,虽然是盖着夜校的红章,可拿着这个出去国家是承认的。吕老先生听说后,也很得意。他早就发现椿芽不凡,可一下子就考过了,还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记得椿芽小时候就是个神童,这长大了又复原了?”村里是议论纷纷。可椿芽很聪明,这是显而易见的。
到了四月底,第一部婚姻法颁布了。
村里组织了学习,提倡婚姻自主。那些大闺女和小伙子们两眼放光,跃跃欲试。可封建家长们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时间阻力颇大。
姜红梅想到了椿芽,就来找她。听说椿芽打算按照新礼成亲,还要领结婚证,就想把她树为先进典型。椿芽不想出那个风头,再说她是去部队上领结婚证,跟区里也没啥关系。就开玩笑说:“红梅姐,你不是才结婚嘛,可以补一个结婚证啊……”
姜红梅一听也对,就答应下来。
椿芽很喜欢红梅姐,就问她将来如何打算?听说姜大叔在部队上,想接他们过去。可姜红梅却有些犹豫,她已经成亲了,总不能丢下丈夫自个儿跑出去吧?
椿芽知道这是个机会,可依红梅姐的性子怕离不开村子。她想,得指点她一下。就问起了区里的情况。姜红梅说李区长很看重她,说要把她调到区里工作,可村里不放她也没辙。
“红梅姐,还是想法子去区里吧?”椿芽极力劝道。
她知道以后撤区之后,区里的干部就是公社领导,甚至还能去县里,比窝在村子里要强多了。姜红梅也有这个意思,见椿芽提点就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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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月上旬,齐明瑜兴冲冲地赶回了姜家湾。
他请了婚假来接椿芽。这一回,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容光焕发,真有一副新郎官的样子。椿芽的心咚咚直跳,不好意思跟他说话,就抿着嘴直笑。
一家人是喜气洋洋的。村里来了不少贺喜的,屋子里挤得满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