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已都是以驿站为中心围在边上安营扎寨。
官驿之中,最好的那一间厢房自然是给作为天子的赵宸住的。
亥时已过三刻,赵宸的房间里尤亮着烛火,人影绰绰。
少年的皇帝赵宸此刻不再如白日里人前那般显得沉稳,此时更多的是少年人身上常有的稚嫩和急躁。
他在房里来回踱步,神情显得有些急切。
扣扣——
有人轻声敲门。
“陛下。”门外出现一个影子,影子的主人声线磁性沉稳。
赵宸猛地转身看往门的方向,心
中一喜,急忙挥手示意站在一边贴身伺候的內侍四瑾开门。
四瑾先是小小开了条缝,习惯性的透过门缝朝外面警惕张望,看清门外来人的面容后这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而后赶紧开大了门,忙不迭将人迎进来,“秦大人快里边请,陛下可是等急了!”
赵宸的目光一直牢牢紧随着青年进门,眼巴巴地望着人家。
青年身形高大且挺拔,因为行路骑马的缘故,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的窄袖劲装的骑射护肤,外头同诸大臣们一样,套了件素白麻服,腰间紧系着一根腰带,越发显得青年蜂腰猿臂,健壮且修长,瞧着便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男性体态。
青年拱手朝赵宸一礼。
待他再抬首时,在屋内烛火的映衬下,便能愈发清晰地看清他的全貌。
青年面日俊美,墨发束冠,五官轮廓无一处不是精致,却丝毫不见女气,面部线条流畅却锋利,气势凌厉,眼眸深邃,鼻梁高挺。
只右眉眉骨角处有浅浅的一道疤,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帅,反而使得他眉宇间属于男性特有魅力的阳刚之气更甚,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
这青年便是如今站在大召官场炙手可热的权臣,年纪轻轻便做了内阁首辅的秦敛,除了官家,便是比之大上一两轮的老臣都得端端正正地尊他一声秦阁老。
“陛下深夜唤臣来,可是有何急事?”男人声音清冷而低沉。
赵宸从袖筒里拿出一张折叠成小块的纸,递给秦敛,“秦卿先瞧一瞧这个,是我母后加急送来的。”
秦敛很高,十二岁的赵宸只堪及秦敛胸口,与其对视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仰起头。
在听到说是太后命人送来的信这句时,男人墨黑的眼眸忽然一动,但很快便被浓密的睫羽所掩盖,没有人察觉到。
秦敛结果折叠的信纸,打开,入眼的只寥寥不足十数字——
“缪氏欲动手,秦敛亦在暗杀之列,通知秦,与其商议,切记当心。”
字迹娟秀,但大概是写得较为急切,所以显得有些凌乱。
“这是才送到了,朕看了之后便立即命人去请了秦卿来,缪家那边应是比朕稍慢一步,但想来现下也应是要有动作了。”
赵宸见
秦敛直直地盯着信纸看了良久,没了动静,以为他是有所疑惑便开口解释。
“母后很早之前便买通了皇祖母身边的人,消息……应是从皇祖母那里传来的……到底还是决定了要朕的命……”
赵宸到底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此时自己亲祖母终究还是决定狠下心要杀自己,低落的情绪再怎么成熟懂事都无法遮掩。
他抬头望着秦敛,“朕和母后其实早料到缪家可能会籍着此次机会动手,也早早儿做了些准备,只是没料到秦卿也被他们算上了。”
边说边瞧着秦敛,这人除了不错眼地盯着信纸看外没有任何表情。
“诏秦卿过来便是为了给你提个醒,秦卿可是有什么打算没有?”赵宸眨巴着眼睛问道。
秦敛似乎完全没听进去,还是盯着那信纸一个劲儿地瞧,似是要在信纸上瞧出朵花来。
“秦卿?可是……信中有不对劲儿之处?”
赵宸确认过是他母亲的字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