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微微一笑,竟是默认了。
司空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跟身边的白潜嘀咕,“这老东西跟咱们大人有仇?”
白潜摇头,“未必是跟咱们大人有仇。估计是跟凤家有仇吧。”
他话音未落,就见虞道野一双利眼已经扫了过来,“后面两人,在说什么?”
白潜刚要开口,就被司空一把抓住手腕。他知道白潜是个老实人,但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这位公爷只怕都不能善罢甘休。
凤随也侧头,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司空。
司空望了过来,与他交换一个“放心”的眼神,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答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们正在检讨,好人不能做啊,替别人打抱不平更是要不得!以后不管谁家老婆被偷,我们都不管这闲事了!谁爱偷就偷去吧!”
凤随,“……”
虞道野,“……”
周围已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虞道野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凤随连忙抢在他面前开口呵斥,“都闭嘴!回去再收拾你们!”
虞道野从司空脸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凤随。他知道凤随这是在暗示他,大理寺的人,不劳烦别人替他管教。
两人漠然对视,片刻之后,虞道野冷笑一声,“说的是。大理寺和皇城司,确实轮不到本官来管。本官会如实上报……等着官家裁决吧。”
凤随微微一笑,“大人说的是。”
虞道野起身,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朝仁眼巴巴看着虞道野前呼后拥地走了,再一转头,凤随也带着他的属下大模大样地走了,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地上还躺着一堆半死不活的人。
宋朝仁,“……”
宋朝仁颇晦气的冲着大门口的杂役摆摆手,“赶紧请了郎中来。”
看了半天热闹,还得是他来打扫残局……他真成了皇城司里的跑腿了!
杂役连忙跑出去找郎中了。
想想外面的乱相,谁也猜得到今日怕是不好请郎中。宋朝仁头疼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来人,去一趟曹府。”
曹溶出事,总该通知曹府一声。再说曹溶他老爹曾在青羽卫当过教头,很多人都在传,说他自己家的护院也训练的很厉害。
宋朝仁心想,他家里就算没有养着郎中,也肯定有精通外伤的人,说不定医术比外面的郎中还好些。
唉,这些事可不要赖到他头上才好。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但隔着薄薄的雾气,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街道上冷冷清清,店铺大都关着门,只有穿着铠甲的人来来往往,有巡逻的队伍,也有人专门收拾街面上的尸首和兵器。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沉默不语。
繁华的城市,从来没有这么萧条过。
司空裹着脏的不成样子的黑狐裘,懒洋洋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要搁在平时,他看见自己最值钱的一件衣裳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一定心疼的要命了。但这会儿他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脑浆都好像已经半凝固了,什么都懒得想。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场劫难,但这劫难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司空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刚才的一场架打的也有些索然无味了。
丁涛和曹溶是该打,但该打的又岂止是这两个人?!从这两人的官职以上,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凤家?等着从他们身上撕下一条肉吃?
凤家在宋辽边境上越是战功赫赫,他们是不是就越会忌惮他们?!
而宝座上的那一位,是不是安坐一旁,不动声色地推动这种对峙?!
司空想着想着,思路就有些飘远了。
他想在这种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凤家但凡露出一点儿把柄,饿狼们就会立刻扑上去,将这一块肥肉撕扯得干干净净吧?
会不会正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