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淮秋，你开心一点。”
仲淮秋觉得小东西说的话有些无厘头。
“哪里能说开心就开心的。”
人又不是机器，有一个开心的开关，摁一下就能把悲伤都忘掉。
鱼然认真说：“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我一不开心，宝宝们就会不舒服。”
他拉着仲淮秋的手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放，双眼明亮又认真：“呐，你开心一点啊，宝宝安慰你。”
仲淮秋怔忡。
鱼然的肚子此时正在四月月龄，已经能感受到胎动了。
像是在回应孕父的话，仲淮秋的手一落到肚皮上，里头就传来动静。
也不知是哪几个宝宝，手舞足蹈了一番。
仲淮秋只感觉到手掌底下一阵动荡，极其微小，像是微风在湖面上吹起的涟漪一般，轻柔又动人。
他似悲似喜，又放了好一会儿，直到里头停了好久都没动静了才移开。
一抬头，却见鱼然表情忍耐，像是很不舒服。
他扶着鱼然在一旁坐下，慢慢按摩着他的双手和双腿，缓声把应文君近期要来看他的事告诉了鱼然。
“她是我母亲。我总得让她知道的。”
其实不知道也行。
自从他能做自己的主之后，他就没有什么事是向父母汇报过的。
鱼然有些紧张：“阿姨要来？她知道我？”
仲淮秋说：“嗯。她知道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想来看看你。”
又说：“我会在。你别怕。”
鱼然果真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哦。”
仲淮秋失笑：“我妈妈虽然不是温柔体贴的类型，但你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鱼然瞪圆眼睛：“当然害怕。我能自己捕食后，我妈就离开我，去找下一个交.配对象了。我都多久没有妈妈了。”
尽管已经听过一次鱼族的繁衍模式，仲淮秋还是被这句话刺到了。
“那咱们的情况还是挺像的。”
他按得太舒服，鱼然没听清：“什么？”
仲淮秋：“没什么。”
应文君第二天就动了身。
她先去了趟海景房，看到一字排开的六张婴儿床，呆了半晌，才问家政：“怎么有这么多张床？”
周一到周六轮着睡，周天跟爸妈睡？
家政一问三不知。
应文君暂时把疑问压下，先检查了一遍其他要准备的物品，果真找出几个仲淮秋一时想不到，或是根本不知道需要的物品。列了包括品牌的明细单子，着人买了送来，应文君马不停蹄赶去仲淮秋现在住的地方。
在路上的时候，她也难得焦急起来，和伴侣说话：“也不知道小秋在想什么，还有一个多月要生产，不就是七个多月了？七个月开始，孩子就容易早产，他们小年轻懂得什么，居然就这样单独住在闹市区。这地方，真有个什么，救护车都要堵半小时的。”
伴侣劝了她几句，知道她这是排解内心的情绪，不再多说。
车子到了楼下，伴侣说：“我就不上去了。在附近转转，一会儿你出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仲淮秋对他们也就只有面子情，对他们后来找的男女朋友，那都是直接当空气的。
应文君面带歉意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鱼然听到门上电话响的时候，两位阿姨正在厨房干得热火朝天。
因他月份越来越大了，早就得了仲淮秋的吩咐，不许他再动刀动火，只帮着选了选菜，就赶他出厨房。
他得了仲淮秋的提前预告，知道是对方的母亲要来，忐忑地过去应门：“你好？”
他的声音清冽，带着少年特有的软糥，应文君一时没听出来是个男的，只觉得这声音温柔，听着是个乖巧的孩子，心先放了一半：“你好。我是淮秋的妈妈。”
鱼然开了门让人进来，自己立在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