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要先走了。”
商沉情急之下不曾细想,重重地抓住他的手:“歆公子,你心里分明有事,却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你是不是早已开始怀疑些什么?”
“胡说八道!” 木歆怒气冲冲地甩开他的手,“素容的嫌疑尚未洗清,你怀疑我家坞主做什么,有那心思不会去想想你御虚之中有什么人想制造事端?”
商沉冷着脸后退几步:“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他没有说起木常,木歆却激动成这样,老神医曾经对他说过,素容出现之前木常本就是继承传承的族中弟子,这事木歆岂有不知?
木歆提着剑站在原处,低垂着头:“……我走了。”
“歆公子,无论你想到什么,还望务必念及死去的华公子。”
木歆一声不坑地后退,将剑收在身上,在夜色里转过头急急往山下飞去。
身边老树的枝叶半遮月色,罩着商沉紧紧蹙起的双眉。一天里变故丛生,素容没有消息,柳叶坞里疑云重重,什么都似雾里看花,他现在连个商议的人也找不到。
那青面人究竟想做什么?
满心忧虑地回到自己院里,蓝英一身水蓝衣服,头发湿湿,正在院子里清闲赏月,一见商沉回来,便从石椅上站起来:“陆道长已无大碍,被扶铮道长接回自己院里了。”
“周萱呢?”
“我从房间里出来时,她就早躺下了,也不出声不扰人,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床被子,就在厅里自己打了个地铺。” 说着又提醒商沉,“你别去吵她,刚才我轻手轻脚地蹲下来看她,她冷不丁地坐起,剑出鞘,险些把我的脖子割断。”
商沉“嗯”了一声,低着头笑了笑,却又不知想到什么,慢慢将笑容收了起来。
蓝英道:“何事?”
“没什么,遇上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想让你看看究竟能不能治醒,只是柳叶坞家主不许。”
蓝英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什么?”
“你能把他支开半刻,我偷着进去,就能看个差不多。”
商沉默默抬眸,心思百转,在心中算计片刻:“明早你听我的吩咐,我让你何时出门,你便何时出门。”
“知道。” 蓝英见他依旧脸上有舒展不开的难色,“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无事,你睡吧。”
商沉默然走上台阶,掀帘进了自己的屋子,随手将门紧紧关上。攥着的拳打开,手心上的青瓷扣子罩着一层薄薄的汗,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白色的光。
他如今有些不敢将扣子含进口里,不为别的,只是怕素容依旧不在。
他在桌前泥塑似的站着。
“师尊,你做什么?”
商沉的手猛地一抖,循着声音望向墙角的一团阴影,手中的扣子瞬时又收回去:“谁?”
还用问是谁,这声音他变成灰都听得出!
阴暗中慢慢走出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商沉自己的素衣,全身的气息熟悉。商沉咬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近,那男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疲惫,走到商沉的面前,用极其温和的声音道:“弟子昨晚不曾侍奉师尊,心中愧疚,今日前来领罪。”
商沉许久不语,哑声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素容抓起商沉的手,商沉甩开他,素容又低着头抓起,这次紧紧地攥着,商沉再也挣不开,哽着喉头问道:“被人抓走了?”
“没有。”
“那你——”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商沉微怔:“在御虚道的事?”
素容默然了片刻,摇头:“更小的时候的事。”
“…………”
“柳叶坞的传承修炼到一方境界时,自小到大所有看过的事都能历历在目,前些日子我在阴山时,脑中断断续续已能掠过几道当日的影子,却连不起来,不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