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否有人在。
九小姐依然在生闷气,秀珠刚梳顺的头发都被她扯乱了,见顾双进来,本要发作,可一看她的脸,顿时哈哈笑起来。
“一宿不见,你怎么成戏里扮的村姑了?”
顾双状似无奈地坐在她床边,道:“可不是吗,昨晚奴婢正是顶着这张脸心惊胆战地来见小姐,唯恐吓着小姐,心里打鼓似的,小姐却睡着了。”
九小姐茫茫然:“是吗,我睡下了?”
她看向秀珠求证,见秀珠也点头,当下有些羞赧,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追究了,素馨你来帮我梳头吧,乱七八糟的,叫八姐看见了还不知要怎么笑我。”
秀珠也乐得去苏姨娘面前伺候,房里只剩下顾双和九小姐。
顾双先拿角梳大略通了通,又用细齿篦子细细梳开,崔兴家的教过她导引术,在梳头时用梳齿对着头顶的穴位或是轻叩,或是刮擦,可通经活络,长期坚持还能使气血充盈、容颜姣好,她每天都用这法子梳头,长期效验暂且未知,很舒服倒是真的。
九小姐直哼哼,道:“素馨,你给我下了什么妖术,头上酥酥麻麻的。”
顾双笑了笑,不多解释,问道:“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奴婢的?”
九小姐怔了怔,脸色也郑重起来,道:“你可听说过我三姐?就是大伯家的那位姐姐。昨日在学堂,她给姐妹们下了帖子,趁着年前去她那儿聚聚,三姐近来也学着大伯的样子诌起酸诗,你陪我去吧,帮我照应着点。”
顾双当然知道这位三小姐,说给了一户苏州籍的簪缨世家,最迟明年出阁。公公叫蒋绍山,曾任过吏部都给事中,官职不大但胜在广结善缘,明明是言官,却从未因弹劾得罪了半个人,三小姐许配的是蒋绍山的长子,年纪轻轻已有了举人功名。
饶是如此,门第还是差了些,除了大老爷,邵家没人满意这桩婚事。
只是即将出嫁的姐姐邀请妹妹们相聚,在九小姐口中怎么好像龙潭虎穴一般?
顾双道:“哪天的事,奴婢现在这样子,可别丢了小姐的面子。”
九小姐道:“放心,定的二十二日,二十一日后女先生就不再来了,二十三日朝廷封了印,二伯爹爹他们就不去衙门了,只有二十二能让我们偷闲。”
顾双算了算,还有五天,足够了,便答应下来。
九小姐又道:“这几日你就别送我去学堂了,留在房里帮我打几根络子,要花样新鲜的,口彩好的,回头带去分给姐姐们。再有……”
她顿了顿,偷偷摸摸地附在顾双耳边:“我方才说了,三姐让我们陪她作诗,这件事你记着些。”
又是让她作弊,顾双自知不是诤臣,一并答应下来。
至于打络子,她虽不擅长手艺活,但表妹春花素来手巧,或许可以帮上忙,还能顺便向舅妈打听这位大房的三小姐。
她不用去伺候早膳,便留在九小姐房里,按苏姨娘的嘱托检查九小姐的功课,无非就是抄抄书练练字,显然极不认真,缺了笔画,少了偏旁,字迹潦草,到处涂改。
这样子,不吃吃亏是学不乖的。
不如借着三小姐开宴的机会,敲打敲打她?
拿定了主意,再看眼前的虾米字觉得顺眼许多。
翠莲见顾双受了“冷落”,看她也顺眼许多,正午时分,顾双就在房里挑选九小姐给她的丝绳,凑了一把颜色鲜亮的,五天时间说长不长,但打几条络子是绰绰有余了,顾双先不急着去,而是等了一天,每月十八发月钱,她和秀珠一起,每人花了二百钱托小厮从外头扯了几块花色不错的尺头。
秀珠是用来裁新衣的,年节时府里的规矩宽松些,丫鬟们难得穿一回鲜亮衣裳,人人都卯足了劲打扮自己,她是二等丫鬟,除了自己置办的布匹,还有苏姨娘打赏的两疋挑线绢,顾双和翠莲各有一疋。
顾双则挑了两卷尺头,准备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