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计划一下新工厂的建设。立刻他就发现自己老了,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思想太落后,跟不上时代潮流,完全被淘汰掉了。
在这儿呆着也是个累赘,再说又非常想念家里的大栓婶。
于是,第三天早上起来,他就提出要离开。
四妮拦不住他,只好安排天昊
把爷爷送走。
张大栓却摆摆手说:“不必,你们整天上班,忒忙,我自己有腿,也知道车站在哪儿。”
王天昊说:“那怎么行!爷爷,您年纪大了,我搀着你。”
王天昊说着,过来搀扶张大栓,哪知道张大栓生气地将他推开了,怒道:“我离死还远得很!滚开!!”
王天昊不知道老爷子咋了。
四妮告诉他,爷爷老了,可心里又不服老,他很无奈,也很痛苦,只能随他一个人走。
天昊没办法,只好将他送到车站。
张大栓上了公交车,冲孙女跟天昊摆摆手:“你们回吧,告诉你娘,二狗不会有事,他吉人天相,早晚会回来。不必担心。”
“爷爷,您一路上小心点,到家打个电话过来,我们也好放心。”
张大栓说:“知道了,你们忙去,别管我。”
汽车开走了,张大栓坐在座位上,肩膀上背着褡裢。
他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有人给他让座了,也有人亲热地喊他老爷爷。
他就是个老爷爷,而且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
难道我就这么老了?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为啥我觉得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还有雄心壮志,还想发挥余热,可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
四十年前,张大栓跟今天一样,坐着公交车,背着褡裢,拿着斧子,凿子,墨斗,一个人出来闯荡天涯。
他从帮人做家具开始发家,在Z市开起了第一个家具厂。
短短数年的时间,总资产就达到了五十万。
那个时候,五十万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生产队的一个满分才五毛钱不到。
普通人还拿不到满分,一个女工,一天也就七八分,折合三毛多钱。
他是整个大梁山人公认的能耐人,第一首富。
可是现在瞅瞅,白发苍苍,一事无成,连个女人也不如。
由不得他不叹息。
算了,就这样吧,回家好好安度晚年,啥也不操心了,啥也不管了,自享其乐就好。
张大栓乘坐的公交车通不到
疙瘩坡,中途还要倒一车。
这辆车只会将他送到大梁山的山口位置,再往里还有两百里的路程才到家。
这两百里都是山道,而且是弯弯绕绕的公路。十分的平坦。
这条路是王海亮修出来的,一直从疙瘩坡跟山外的国道接壤。耗时八年,耗资七八百万。
不过那些贷款早就还清了。这是一条幸福路,创造了大梁山的奇迹。
这段路,张大栓不打算坐车,而是准备步行回家。
年纪老了,以后能不能出山还不知道,看一眼少一眼了。
他想在自己年老体衰,没糊涂之前,把该记住的都记住,免得死了留下遗憾。
走下汽车,正是中午时分,山道的拐角处非常繁华,都是小吃地摊。
张大栓觉得有点饿,于是坐在地摊前,准备尝尝这一代的风味。
他要了一碗板面,两个烧饼夹肉。让摊主多放辣子。
牛肉板面味道很好,香喷喷的。
哪知道筷子刚挑起来,板面还没送嘴巴里,嗖地一声,手里的烧饼夹肉就不见了。
张大栓一扭头,发现一个浑身褴褛的乞丐,将他的烧饼夺走了。
那乞丐一身的污泥,头发很长,遮盖了脸面,下巴非常脏,好像在煤炭堆里打了个滚。
那乞丐将他的烧饼一下子夺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吞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