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几口饭吃完,弯腰抱起它:“阿橘欺负你啦?不怕哦,它很好的,你们会成朋友的!”
酸奶的双爪捂住脸,继续哼哼唧唧。
苏芝上辈子也没在宫里养过狗,没见过萨摩耶,心想这么个小家伙有什么难照顾的?都能被猫欺负哭,难道还能拆房子?
过了三个月她才发现,确实难照顾,确实能拆房子。
在这三个月里,酸奶每天虽然都挨阿橘欺负,一不留神就会被揍得呜呜地哭,经常怂巴巴地缩在角落等人抱走,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但随着体型渐长,精力明显愈发旺盛,初时是阿普每次出门遛它,它都跟受了八百年虐待一样撒丫子疯跑,后来很快发展成在暖玉阁里也要疯跑,横冲直撞傻开心。
等到九月末苏芝过七岁生辰的时候,酸奶已经成了一个阖府闻名的二傻子大疯子。
这天苏芝照例不必去读书,相府也如旧大办宴席。各路亲朋好友都来为她庆贺生辰,宫里伴读的几个孩子也都陆续回了府来。
苏芝下午开席前闲来无事,自告奋勇要与阿普一道去遛狗。离开暖玉阁没多远,酸奶就撒欢起来,但有阿普帮忙拉着,也还算管得住它。等到离相府的次进大门不远时,不知怎的它就突然疯了似的,狠命挣开绳子,嚎叫着朝门口奔去。
“嗷嗷嗷嗷!”酸奶的叫声回荡四周。
“酸奶!”阿芝急喊它。
“哎哟――”门外一声惨叫。
周围顿时安静,连酸奶都不叫了。苏芝和阿普都忙跑出去,定睛就见一个人摔倒在地,阿普正兴奋不已地忙着舔他,怪不得不叫了。
“……楚源!”苏芝赶忙上前扶他,楚源猝不及防地被大狗扑倒,摔了后脑勺,躺在地上天旋地转。
他每一旬回来一次,每次酸奶这个人来疯都很热情,但这次实在过分热情。
阿普手忙脚乱地将酸奶拉开,脸色煞白如纸,跪地不住叩首:“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楚源揉着后脑勺的肿痛坐起来,晕晕乎乎地摆手:“没事,你起来吧。”又揉了揉,他才盯住视线,发现原来蹲在旁边的是苏芝哎!
“阿芝……”楚源不自觉地笑起来,“生辰大吉啊!”
苏芝抿一抿唇,没说话。
可能是因为头还晕着,他这笑容看上去有点傻,让她一时恍惚。凝神想想,她又惊觉他们已经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他们已经当了两年多的小孩子,他送她五岁生辰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就已经七岁了。
心里暗叹一声岁月如水逝,苏芝伸手拉他:“快起来啦!”说着又推推阿普,“你先带酸奶回去吧,去找大夫来,就说源哥哥摔了!”
“就说源哥哥摔了”,而不是“源哥哥被狗扑摔了”,这话里的意思便是没看住狗的事情小小姐不打算计较了,阿普心里松气,感激地又磕了个头,忙去照办。
楚源扫了眼远去的阿普,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苏芝额头:“心眼儿这么好么?”
苏芝乜他一眼:“我过生辰,你要责罚下人吗?”
“我没有。”楚源矢口否认,遂和她一起往暖玉阁走去,一路走一边不住地打量她。
有件小事,她应该已经不记得了。他原本也已忘记,刚才却突然而然地想起来,是他们刚大婚不久后的事。
那会儿他跟前刚有新的宦官调来,对御前的事尚不熟悉,粗心出错在所难免。有一次有个宦官上茶上得偏烫,他端起来喝时脑子里正想着政事,手执着茶盏下的托盘也察觉不到烫,心不在焉地直接饮了一大口,反应过来时又被烫得手上一颤,更将许多茶水洒了出来。
正逢夏日,热茶透过轻薄的衣衫,烫得腿上隐隐作痛。
他直吸了口凉气,原在旁边读书的苏芝几步冲过来,看清缘故就变了脸色,第一句话是传太医,第二句便是责骂那宦官做事不当心,着人押出去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