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节礼钱,都只是替她收着,由她自己说了算。
凭她过往的记忆,她每每开口去要,似乎都是随便说个由头母亲就会给她。但她一般也就是买点糖和点心,毕竟先前真正只有四岁多的那个“苏芝”年纪实在太小了,也想不到什么花钱的去处。
所以这回在和徐氏开口前,苏芝好好措辞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嗯,得耍耍赖。
于是到了晚上,苏芝默默进了正屋。苏叔川和徐氏正侧躺在床上说着话,身上突然被人一扑:“爹!”
“?”苏叔川偏头,女儿软哒哒地扒着他:“爹,今晚让我跟娘睡,好不好?”
“……”苏叔川板着脸,翻成平躺看她,“不好。”
苏芝扁嘴,苏叔川刮她鼻尖:“你要干什么?嗯?”
苏芝不吭声了。她觉得还是母亲比较好说话,就没打算跟父亲说这事。当下被父亲打量着,她不禁心虚,眼眸垂下去,盯着地。
“小丫头,你还有事敢瞒着爹了?”苏叔川手指在她额上一敲,“快说,不然不管什么事,你娘都不答应你!”
苏芝:“……”踌躇了一下,她老老实实开口了,“我想要点钱,要我自己存着的就好,给源哥哥备生辰礼。”
“哦,应该的。”苏叔川点点头,“你要多少钱啊?”
苏芝犹豫着说了个数:“……五十两银子?”
苏叔川惊了一下:“多少?!”
而后自不免一场软磨硬泡。苏叔川多少觉得她乱花钱,她只好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说个明白,从楚源送了她多好的生辰礼开始说,一直说到明越觉得楚源剑术极好。
最后道:“所以我觉得该给他买把像样的佩剑!随随便便的那种,不行!”
苏叔川想了想,答应了。道今日天色太晚,明日再给她。苏芝自知父亲不会诓她,开开心心地回房睡觉。
正屋床上,苏叔川斜眼目送女儿蹦蹦跳跳离开,估摸着她已回房了,才转回脸,笑瞧妻子:“你看怎么样?”
徐氏一愣:“什么怎么样?”
“咱们阿芝跟楚源啊。”苏叔川兴致勃勃,“你觉没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
“……瞎说什么呀!”徐氏无语地一推他,“阿芝才多大,还不懂事呢,跟谁都玩得开心。”
“我瞧着不一样。”苏叔川笑了声。
跟别人都跟楚源不一样。以明越为例,阿芝近来与明越走得也近,还一口一个有秘密,但他怎么看都觉得阿芝怕是跟楚源秘密更多。
有时候一瞬间的目光接触都好似藏着什么,又都偏要赶紧若无其事地避开,真有意思。
苏叔川自顾自地想出了神,徐氏有点气着了,翻过身:“哎,你不许瞎想了!我可不想早早把阿芝嫁出去,咱让她在身边多留十年八年不好吗?”
“好好好,当然好。我也没说要让她早早嫁出去啊。”苏叔川将她拢住,在眉心吻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俩孩子青梅竹马的样子,也很有趣罢了。”
说着他视线垂下,似笑非笑地落在妻子面上。
“……”徐氏给了他一记白眼。
“多少有点像咱们俩吧?”苏叔川道。
徐氏就猜到他是要说这个,随着翻白眼索性翻过身,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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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秋意愈深,肃杀愈厉。
巡夜的宫人们掌着灯在宫道上走着,影影绰绰,伴着风声,远看有点瘆人。
不多时,打更声撞响了,已是三更天。
泰半的宫室都已吹了灯,偶有几间还亮着的,便可见是哪位主子正有心事,彻夜难眠。
舒和宫仁远居里,两个小宦官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值着夜,瞧瞧身后还亮着灯的屋子,直叹气。
仁远居是十八皇子的住处,身后这屋子是他的书房。这个时辰,十八皇子还在书房里,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心事,而是前些日子贪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