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书翻看一遍又一遍。
白日里,在她跟前装睡。
只等抽查之日,以过目不忘之能把她气死。
她看着大度,仿佛不跟他置气,实际她骄傲的要命。
她转而就会更加拼命用功,那默默努力的样子,倒是一如当年,有些傻。
这么十来年过去,悠闲地陪她修习医术。
从起初要了解这女人为何性情大变,到最后,他每天几乎都以气死她为乐。
那些日子,后来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莞尔。
那时他已经分不清她对前生之事到底记得多少,忘了多少。
至少在容飞度的信一次送到托月山她手中,她看信时脸颊浮起的那从未有过的冷漠之色。
让他明白,这女人应该至少还记得曾经的屈辱。
只是,显然她仍旧不长进。
历经那样的情劫,她一重生,竟又对人动了情。
虽然这一世,她的确…挑对了人选。
若论君子,也的确只有一个季远尘。
对这人,她依旧如当年痴心不改。
每每见到她书房前那一株思慕山茶,每到初秋便缀满烂漫花朵。
他心底就忍不住来气。
一世一世的不长进。哪怕选对了人又如何,男女之情本如晨间薄雾,只等阳光升起,便会悄然散去。
那是最不长久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以季远尘的性情,应不会伤她的心。
两人或许不久便会如尘世男女一般,渐渐地互相淡了,散了。
他为了等着这一天,教了她五十年针灸之术…
虽然当时,只想等着看他和那人散了。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深处,时时刻刻都打算利用这五十年时间…勾引她。
那些年,他不再像之前那么气她了。
实实在在地在教她提升针灸之术。
她很用功,也十分聪慧。论悟性,也就只比他差那么一点。
她做的点心一如当年甜腻难吃,做的饭菜却意外口味很不错。
她绣花依旧喜欢绣白梅,绣工比当年委实长进不少。
只是性情是真的变了。
以前他多看她两眼,她脸颊便浮起一片轻粉。
现在他不论怎么盯着她,她不但不会丝毫羞涩。她甚至还会不要脸打量他的秀色,尤其在为他针灸之时,那双流连在他腰间的眼睛,甚至堪称露骨。
这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
他有时会心底深深鄙视她。
但也不知为何,有时用功一天,两人在夕暮中,松散地坐在阶前,或喝一杯茶,或一起碰杯喝杯小酒。
那种惬意和轻松自如,让他体验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宁静。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一颗心真正安静下来的滋味。那种安静不是空寂,而是一种圆融自如,彷如找到了归处,让他莫名想到一生一世……
每当那种美妙的安静过后,又总会涌起酸涩和怒气。
他很想问,重生一世,她就不能不那么快动情。
不知为何,他深信,若他先于真凤之体遇到她。
他应能让她钟情与他。
只因她既可以把他当做挚友,自然亦不难日久生情。而他并非无情,只是他的心,或许只能给一个人。
他亦是一颗情种,她…完全可以多等等他。
后来历经种种,他已深知。
她跟那真凤之体互相钟情深深爱慕,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空隙。他拆不散,也得不到。
不知为何,他却也并不如何难过。
或许,他本从来也未曾得到过她。放手自然也显得很容易,他本是如此以为。
只是,她临出嫁前那一晚。
在那雪花飘零的冬夜里。
她坐在他身边,当他依旧能感受到那种说不出的安宁与满足时。
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