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蜷了起来,她抬起头,迎上安吉尔看起来充斥着无比复杂情绪的眼睛。
“安吉尔。”
朱丽放缓声线。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即使我留下来陪伴你,你自己的坎,你得自己走过。这样下去不行的,你的身体得由你自己来负责,你现在明白了这点,这很好。但你的心灵同样需要你自己振作,没人能帮你,我也不行。”
“你怕过吗?”
“当然。”
不用安吉尔展开问题,朱丽就明白他想获得什么答案。
“直到现在我也怕,”她说,“多少运动员的职业生涯终结于旧伤复发,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这依然没有阻拦你前行。”
“也不会阻挡你。”
朱丽勾起嘴角。
“仔细想想,安吉尔。哪怕你真的永远也不会好、永远也听不见了,你会放弃自己坚持的事情吗?”
他不会。
朱丽很清楚,就算她再次选择退役,安吉尔·萨特也不会退缩。如今偃旗息鼓无非是主治医生对他的病情保持绝对乐观罢了,她相信假设真的严重到了互联网上说的绝境,安吉尔真的会兑现他曾经说过的话。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舞台上。安吉尔·萨特曾经这么说。
幸而他们谁都没到那一步,不是吗?
“没有我时你已经独自走了这么多路,”朱丽说,“你有这个能力。”
“……”
安吉尔阖了阖眼,而后再看向朱丽时,他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低语。
“你能做到,我也能。”
“我相信你。”
朱丽点头:“你要是觉得累,现在就去休息,如何?”
安吉尔看了朱丽许久,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近乎乖顺地听从了朱丽的意见。
***
伊桑拎着披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安吉尔已经睡着了,枕在朱丽的腿上,金色长发半遮精致面孔,就像是趴在主人腿上撒娇至睡去的猫。一时间伊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出声破坏这幅安静的场景,直至朱丽若有所感般抬起头。
“嘘。”
伊桑急忙做出把食指竖在嘴巴前,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笑着开口:“少一个人分披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朱丽小心翼翼地托起安吉尔的头颅,蹑手蹑脚抽身,而后走到了开放厨房的位置。
她熟练地打开柜子,拿出盘子递给伊桑,在餐桌前坐下:“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伊桑挑了挑眉:“应该是安吉尔打扰你才对,现在的我可是有大把时间。”
这也不是朱丽第一次和伊桑拼披萨了——虽然距离上次两个人这么干已经过去了好几年。那时候他们还几乎住在同一个街区呢。
朱丽极其敏捷地抢到了水果最多的那块,无视了伊桑不满的感叹词:“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去接拉娜下班?”
伊桑的抱怨顿时停了。
“她……有点在躲着我。”
伊桑苦笑。
“罢了,我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老大哥什么人精,才不会和朱丽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话锋一转,“朱丽,安吉尔手术前你答应他的事情,不是在骗他吧?”
指的自然是“给安吉尔一个追求她的机会”那件事。
朱丽:“我骗他干什么?”
伊桑:“骗他安心接受手术啊。”
朱丽:“没必要。”
伊桑:“那你……”
“只要他不再把自己作进医院或者警局,”朱丽面无表情地啃披萨,“任何人都有合法追求心上人的权力,对吧?”
“这倒没错。”
伊桑摇了摇头。
“我本来以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