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子再要不了几个月,便生产了,你不是一直很担心她?那你此时怎能离开她身边?这去平阳城一来一回,再加上你在平阳城要解决一些事物,也得耽误小半年的时间吧?”
安七墨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在梁氏的面前跪下,额头贴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梁氏磕了个头。
梁氏愣住,下意识要站起来,旋即想到什么,她便没有动作了,继续坐在椅子上,却没有再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儿子离家的这段时间,还请娘照顾一下阿月,还有她即将出生的孩子,儿子感激不尽,求您。”
他说完,便又磕了头。
纵然他向李云月承诺,他会回来,可上战场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呢?
活和死的几率是一半一半,既然如此,他这个儿子,给母亲磕头谢恩,自是应该。
但梁氏却完全不知,他已经做了死亡的心理准备,只当他是铁了心要去平阳城,当下不由得内心慌乱、挣扎。
“七墨,娘若是不许你去呢?你是不是要在这地上,跪几天几夜?”
安七墨的额头仍旧贴在地面上,“求娘成全。”
梁氏气得蹭地站起来,用力跺脚,“你这是不要你母亲、你弟弟、你媳妇儿还有你未出生的孩子了,是吗?平阳城是怎样的艰险之地?那里杀人从来都是不见血的!我不愿你再过去!”
安七墨倔强地跪在地上,没起身。
“你这么倔强,那就跪着吧!”梁氏跺了跺脚,举步离开客厅。
说来也是奇怪,她准许安志柏读书、日后要去平阳城考取功名,可安七墨一说要去平阳城,她就各种不乐意,总觉得无数的危险在等待他。
那对安七墨来说,是个不祥之地,梁氏不愿意再涉足。
本身他们家就不隶属于夷州城,可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他们连自己的家乡也回不去,只能待在此处老死。
想起来,梁氏对那皇家,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梁氏回了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过。
安志柏走到安七墨身边,“哥,你起来吧,我看娘是不会答应让你去平阳城的。”
刚好这时,李云月走过来了,安志柏求助地看向她。
就见她上前,伸手将安七墨从地上搀扶起来,“你要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她不答应你的请求,只是因为不想让你涉险而已,她太爱你了。”
安七墨说:“我知道,我理解,我没怪她。”
接下来便是沉默,许久后,李云月道:“志柏,你先去睡觉吧,我和你哥谈谈。”
安志柏:“……哦。”
安志柏走后,夫妻两个就坐在灯下,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最后安七墨开了口,说的却是:“阿月,我们也去睡觉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李云月点点头,起了身,提着油灯上楼,进了屋子。
她却没着急睡,而是在衣柜里翻找东西,她将安七墨的衣服抖出来,叠好放在旁边。
“这两身衣裳,你带在身上,记得勤换洗,这样不轻易生病。”
“路途太遥远了,脚上穿一双鞋子,身上带一双吧,换着穿,若是穿坏了,就花钱买新的,别担心没钱,我生产和坐月子,也就休息一两个月,之后又可以继续赚钱了。就算我不能亲自劳动,我也会有其他法子,你照顾好自己就成。”
“还得带一件厚些的衣服,虽然这些日子暖了,可别处天气如何,我们都不知晓,下雨或者夜里天气冷,也未可知,有件厚实的衣服在身边,也能随时拿出来御寒。”
李云月说的这些话,就好像安七墨只是出一趟远门,再过不久就会回家。
两人都不愿意将气氛渲染得太过伤感,可这种逞强,却让安七墨看得心痛不已。
她还在将他的衣服拿出来,叠好,安七墨就已经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