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墨却说:“鱼塘虽然不用忙了,但鸡棚那边,还是有好多事情要忙的。”
“鸡棚那边事虽然多,但都是琐事,平时婆婆可以帮忙的。到了休沐日,我和志柏也可以过去帮忙,你不需要那么累。”
安七墨浑身震住,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为了不让李云月看出自己的异常,他便转移话题,“阿月,将这些钱都收好,然后我们下去吃晚饭吧。”
话语间,他主动找来木质盒子,将碎银和铜钱都装进去,然后将盒子递到李云月的面前。
她看着他,然后将盒子接过来,转身将盒子放好,放到她平时存钱的地方。
放好之后,她转身,就见安七墨要步出房间了,她急急地喊住他的名字。
安七墨身躯微颤,立即回头看她,“怎么了?”
李云月往前走两步,主动抱住安七墨,“七墨,还记得当日在夷州城,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当时马将军刚离开夷州城。”
安七墨绞尽脑汁地想,也想不出来她当时告诉自己什么了,他满是歉意地说道:“阿月,抱歉,我不记得你当时说什么了,你再跟我说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忘记。”
李云月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时说的那句话,是在他睡着之后说的,故而他压根就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心头弥漫着悲伤,可她却差点被自己给逗笑了,她说:“你当时睡着了,所以没听到我的话,但我想……我当时应该能够想到,你虽然住在石河村,却并不完全属于石河村。你是我的夫君,却又不完全属于我。”
安七墨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现在他还听不出她话中的具体意思,她到底想说什么?
“在和平的日子里,你是我的夫君,可现在战争爆发了,那个地方需要你,你就不只是我的夫君了,你还应该是战场上的将士。七墨,我知道你的抱负。”
她像是说不下去了似的,抿了抿唇,过一会儿才继续道:“与其我整日提心吊胆,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说,你要离开了。倒不如我主动开口,让你离开。”
她将脸从他怀中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不打算再逃避了。
她在安七墨的眼中,看到不舍、挣扎,还有对她的理解的感激。
李云月便知道,自己这样决定是对的,他内心深处是想走了,可如果她不支持他的话,他只会痛苦挣扎。
他们夫妻的日子,将会不好过。
若是大齐能保住,那就还好,倘若大齐就此灭亡,想必他们夫妻的情分,也要跟着灭亡了。
安七墨张开双臂,再度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该怎么告诉她呢?
身为大齐男儿,纵使当年他被皇权伤害过,战争是天下人的战争,是百姓的生死存亡,也是他、他的家庭的生死存亡。
也许战争因皇权纷争而起,可皇权却无法阻止战争。
如此的种种,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倘若他不上战场,他整个人都将不会完整。
哪怕他知道,战争会摧毁一个人,但凡参与过战争的人,都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但他,责无旁贷。
“阿月,在家中等我,我会安然归来,回到你和孩子身边。等战争结束,我们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云月闭了闭眼睛,阻止眼泪流淌出来。
好不容易将流泪的冲动给压下去,她才道:“那你要永远记得,我和孩子在家中等你,无论你走了多远,都要记得回家。”
她声色清浅,仿若只是在交代一件普通小事,他们都在尽量将战争带来的压抑感给压缩到最小,甚至尽可能地当其不存在。
安七墨继续交代,“我离开之后,你在家中,代替我照顾我们的母亲,抚育我们的弟弟,阿月,真的……辛苦你了。”
沉默许久,李云月说:“只要你回来,就能抚平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