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深,他亲自看着手下的人,乔装打扮好,将银两运送出夷州城去,他才稍稍安心下来。
然后新的问题就又出来了,早起他便让下人给宋子盛准备了好茶,到宋子盛的房间里去拜见他。
“宋大人,银两昨夜我已经给您运送出城了,做了乔装,必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宋子盛喝着茶,悠闲地“嗯”了声,反正这事儿,从始至终都是廖奇伟在做,就算真出事儿了,他也不用担着,自然无需紧张任何。
事成还是不成,都是廖奇伟在负责任。
廖奇伟在旁边,和宋子盛说了会儿闲话,见宋子盛心情颇为平静,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宋大人,上次石河村的村民,那般欺负下官,下官心头也没想出啥好办法来对付他们,不知宋大人可否给下官出出主意?”
宋子盛又抿了一口茶,适才看向旁边的廖奇伟,颇为嫌弃地道:“这么点小事,你都没办法?”
廖奇伟立即拱手作揖,“还请宋大人稍作指点。”
“你可知现今战争发生到哪座城了么?你可知再要多少时间,战争就会转移到夷州城了吗?你身为夷州城的知府,以征兵的名义,将他们都给弄到夷州城来,到时候他们不得全听从你的?”
廖奇伟听完,细细思索片刻,不禁为宋子盛的提议拍案叫绝。
这样做既有理由,又可以让那些村民们,没有道理谩骂他!
宋子盛道:“本官下来,也有一些时日了,现而今事情都处理完了,本官明日便启程回家。”
“宋大人不再多待些时日吗?”
“不了,本官在此,只会让你不敢放手去做事,这夷州城还是在你的管辖之内,本官就不凑热闹了。”
宋子盛说着,站起来身来,指着廖奇伟道:“本官走后,你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杨成峰给扳倒,不然你我都将会有大量麻烦。”
“好好,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尽早将他扳倒,不让他威胁到大人。”
“不只是威胁到本官,主要是威胁到你,你想想,他那样轴的一个人,等本官一走,他势必要想办法将近日你所做的事儿,上奏朝廷,届时你的官位不仅保不住,连你这条命,都要丢在他的手里。”
廖奇伟吓得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深怕其一不小心就搬家了。
宋子盛见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也就不再说了。
“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尽快想办法。”廖奇伟应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杨成峰置于死地。
经此一事,廖奇伟很清楚地知道,不是杨成峰死,就是他死。
……
石河村的村民们,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消息闭塞的他们,暂且还不知道别处已经战火连天。
距离安七墨二次收到马业辉书信的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收到的第二封信,他没有告知李云月。
只是晚上睡觉,睡到夜深,他便开始做梦,梦中出现的都是鲜血染就的战场。
无数的村民们,在连天的战火中,四处逃亡,饿殍遍野,让人心感到荒凉而无措。
他甚至还梦到,不断地有人跋涉到他面前求救,他要伸手将对方给扶起来——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被子里,身旁睡着娇妻。
他就禁不住想到,现在大齐有多少人家流离失所?
大概是夜间,人总是很轻易想到消极的东西,他越想,心中的悲伤就越是浓重,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轻轻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披了件外袍子,就走到窗边站定。
偶尔有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散他身上的热气之后,他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原来夜里的风,还是带着冷意的啊。
那些被战争迫害得无家可归的人们,当下又是宿在何处呢?家中有小儿老人的,又当如何呢!
安七墨重重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