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那张英俊脸被刮走了一半皮肉,剩下血淋淋骨头——用单手力量便轻而易举地挑起刺中、庞大猎物,他抽动小臂,将落败敌人从里面勾了出来。
伊芙本以为会看见一个体型臃肿怪物,但其实她猜想完全错了。
因为被迫现出真身沙耶克身体与普通人类无异,他全身□□,手臂、腿跟腰肢都十分纤细,但他后背却被剖开了、大敞着,那些不计其数触须就是从他剖开后背里长出来,仿佛他那副酷似人类身体只不过是密密麻麻触手们披在身上一层皮囊。
镰刀勾中正是“人类”那过分单薄胸膛。沙耶克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在长发隐约遮掩下,是一张性别模糊、清秀美丽却惨白脸。
阿加雷斯将自己战胜对手挑起来、细细端详了一遍,随后又像是觉得无聊了一样,把沙耶克随手扔到一边。
沙耶克趴在积满血浆地面上,纤细手臂勉强支撑着羸弱身体。他表情愤怒,咬牙切齿地盯着羞辱他魔王长子:“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是我赢了。”
他好像只对这一件事情有兴趣,全然不把败者情绪放在眼里。阿加雷斯说:“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沙耶克:“…………”
阿加雷斯想了一会儿,回答了自己问题:“我想起来了。父亲留给你伤还没有痊愈。”
闻言,沙耶克似乎受到了更大屈辱,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孱弱肩膀不停地颤抖着,黑色长发仿佛污黑水一样垂落到地上。
“对了,父亲。”
这时候,阿加雷斯才有空闲思考从踏进这座城堡起、就开始在意事情:“我在这里察觉到了父亲气息……但不是在你身上。”
阿加雷斯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敏锐目光投向了某个方向:“是在那里……”
很快,他看见了一直在观察他伊芙。恶魔跟人类目光在这一瞬间触碰在了一起,然后谁也不肯先离开。
伊芙捧着脸,眼睁睁地看见阿加雷斯拖着沾满血浆跟碎肉巨镰来到自己面前。
对方眼中还带着战斗后余热,暴戾气息尚未消散,更何况他浑身都是血——有他自己,还有沙耶克——模样还十分可怕。
他脸上皮肉被刮走了一半,新生皮肤组织附在血淋淋面骨上,他跟伊芙离得足够近,能让后者清楚地看见自己脸上皮肉自我修复缓慢过程。
伊芙来到这里后接触每一个恶魔都是冷冰冰,只有阿加雷斯是个例外。他很灼热,身体、血液和气息都散发出滚烫温度,伊芙猜想,这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平复自己厮杀时狂热。
带着余热恶魔靠近了她……阿加雷斯用审视猎物专注目光牢牢地盯住她,像是在判断她是否口感良好、营养充足。
紧接着,他蹲下身,更加沉默地贴近伊芙,甚至埋进她脆弱、难以设防颈窝,确定她身上气味。
老实说,这有点像在野外,被一只饥肠辘辘棕熊反复确认有没有装死。
伊芙并没有她表现出来得那么镇定。她静静地听着自己心跳,听着它变得越来越快——如果可以话,她想捂住自己心脏,把跳动声音完完全全地遮盖起来,从恶魔眼皮子底下隐藏起自己紧张。
阿加雷斯注视着她,确定了自己判断。
“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阿加雷斯问。
伊芙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很好奇么?”
阿加雷斯:“我需要答案。”
伊芙:“什么样答案呢?”
阿加雷斯:“如果你是我父亲对手——”
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阿加雷斯想法很简单,如果是父亲对手,就向她发起挑战、打败她,但这根本不可能——阿加雷斯又重新看了一眼伊芙,她是个人类,弱小到如果不是身上带着魔王气味,他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在阿加雷斯眼中,伊芙跟脚边折